孟淑妃起了个大早,带着身边的宫人,来到御花园往朝阳殿必经之路上,开始练舞。
太皇太后叫她稍安勿躁,她哪里能真的像她那样气定神闲,到底是才十六岁女孩儿,沉不住气。派人探听清楚了皇上每日哪个时辰从宁仁宫出来,她便精心安排了这场偶遇。
特意穿了轻薄飘逸的粉色薄纱,在微微亮开的晨光中,她做了几个驾轻就熟的下腰劈腿拉伸。只等韩戒出现时便可姿态婀娜地翩翩起舞。
有替她注意这动静的宫女在看到韩戒的仪仗往这边来时,低声道:“娘娘,来了,来了!皇上往这边来了!”
孟淑妃便摆好了动作,开始入轻盈飞舞的蝴蝶一般开始在那片天地中起舞。
韩戒銮驾驾临,周公公猛然发现前方有人影晃动,便高声道:“皇上驾到,闲杂人等让路。”
孟淑妃听到他的喊声,特意舞到路中间来,确定韩戒看到她时,忙停止舞蹈退到一旁,跪下来,脆声道:“妾见过皇上。”
韩戒早上从莫茵那里偷香成功,心情正好。见到孟淑妃身边跟着许多宫女,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太皇太后定下的淑妃。抬手叫步辇停下,问孟淑妃道:“大清早的,在此作甚?”
孟淑妃柔顺道:“回皇上,妾在练功。”
“练功?”韩戒疑惑。
孟淑妃道:“是,妾自小学舞,这舞蹈也需得早起勤练才不至于荒废。因此妾正在练习。”
“既然如此,继续练吧。”韩戒抬手命步辇继续前行。
孟淑妃有些留恋地望着韩戒远去的背影。身边宫女道:“娘娘,皇上就这么走了。”
孟淑妃冷笑道:“不走,难不成还要看我跳舞不成?皇上可是要赶着上早朝的。”
“那娘娘精心的安排岂不是作用不大?”宫女又道。
“你懂什么?皇上如今和皇后正蜜里调油,恩爱的时候。我等如何入得了他的眼?我今日这般做,不过是叫他记得还有我这个人。来日方长,我不信我每日出现,他会不对我感兴趣。”
从那以后,韩戒每日上朝,便能看到孟淑妃在忙着练舞。他自然懂她的目的。一笑了之,并不放在心上。
莫茵则自从与周才人相识后,周才人三无不时便会来宁仁宫中,与她交流作画。
莫茵见她好学认真,便也乐意与她相交。并且从她的表现中并没有发现,她对皇上有企图的模样。并且还在交谈中,若有似无地表现出心中另有他人的意思。
莫茵觉得自己戒备心太重,把人想得太坏。
小鱼在莫茵身边耳濡目染,对作画也产生了兴趣。莫茵便有心栽培他,带着他在御花园中湖边,叫他画湖中的一对鸳鸯。
小鱼在亭中认真地画着鸳鸯。她在一旁喝茶赏景。忽然听到树木掩映后传来女人的呵斥声:“你算什么东西,敢当我的道?”
随着呵斥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隔着树丛,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疑惑,对青竹道:“过去看看是谁在那边。”
青竹去过后回来,脸上焦急道:“小姐,你猜是谁?是那孟淑妃在教训周才人呢。脸都给她打肿了。”
“什么?”莫茵惊讶地起身,“孟淑妃为何行凶?”
青竹道:“不清楚。”
“快过去看看。”
说着便快步往那边走去。
当她出现时,孟淑妃正扬起手又要甩下来。莫茵见状忙喊道:“住手!”
孟淑妃的巴掌凝固在半中央,抬头看到是莫茵,眼底的嫉妒不加掩饰。
莫茵快步走到跟前来,低头一看周才人的脸颊上红肿一片,委委屈屈的跪着也不敢反抗。便皱起眉头,责问孟淑妃,“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
孟淑妃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五品官家里出来的庶女,小小一个才人,遇到我经过也不知道让路还顶罪,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莫茵冷笑道:“淑妃,你也不过是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比周才人位份高些罢了。何必表现的这般没素质。”
“你!”孟淑妃气得脸发白,“你别以为你是皇后,我就怕了你!”
莫茵道:“我并不想让你怕我。我只是遇上你这般随意打人,看不过去过来阻止而已。就算你们言语上有冲撞,也不该打人。”
“周才人是皇后的人,我知道。”孟淑妃冷笑,“皇后娘娘这么护着她,也算她苦心巴结你的功夫没白费。既然她有你护着,我还能怎么办呢?认输好了,妾给您认错。妾不该在御花园中随意掌掴周才人。”孟淑妃阴阳怪气地说着福身一礼,而后便带着自己的宫女转身离去。
莫茵也不想与孟淑妃过多纠缠,她走便走了吧。莫茵把周才人扶起来,看着她脸上的伤,忙对周才人道:“跟我去宁仁宫,我那有消肿化瘀的药。”
周才人对她的出现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眼中含着泪珠对莫茵道:“多谢皇后娘娘及时赶到。要不然,还不知道孟淑妃要如何对我施威。我不过是看那快山石上的线条入了迷,没注意到她过来,没给她让开路,没想到她过来就让我跪下……”
莫茵道:“孟淑妃背后有太皇太后撑腰,会骄纵妄为也不奇怪。”
“姐姐为我跟她结怨,只怕要给姐姐惹上麻烦。”周才人惭愧道。“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