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算计你,但是嫁给你,我很开心。”
深夜。
月光如泻,从窗外照进病房内,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江雨舟坐在病床前,掌心贴在楼觐的手背上。她从将楼觐送上救护车开始就一直哭,直到哭到没力气了还在低声啜泣。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之前她母亲从高楼纵身跃下,她恐惧又无助的时候。
她知道楼觐伤的不是要害部位,但仍是害怕他会离开她。
或许是这些年她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久了,终于来到了楼觐身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她的孤独和恐惧,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楼觐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在伤口并不算深,进行了缝合。
没过多久,他就醒了。
当江雨舟感觉到楼觐的手动弹了一下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你醒了!”江雨舟恨不得直接站起来,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拼命掉落,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踏踏实实地落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嘴唇说道:“是不是很疼?不过醒了就好,医生说伤口不深的。”
江雨舟像是在安慰楼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直喃喃自语。楼觐的麻药劲儿刚刚过去,还没什么力气,平静地看着江雨舟,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
“你想不想喝水?饿不饿?”江雨舟不管再怎么无措,都没有松开抓着楼觐手腕的手,好像松开他就会离她而去一样。
“你捏得我手疼。”楼觐忽然开口。
他的脸色虽然惨白,但仍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吓得江雨舟连忙松开了他的手腕。
她舔了舔嘴唇,双手放到自己的腿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楼先生。”江雨舟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楼先生,生疏又礼貌。
楼觐的神思恢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因为疲惫,他的双眼皮都厚了很多,整张脸的锐气都削减了不少,平添了一些温和感。
“我受伤的时候,你喊我的名字不是喊得很顺?怎么,现在就改口了?”楼觐随口说了一句,将江雨舟说得脸色通红。
当时情急之下她的确是直接喊了楼觐的名字,但她没想到楼觐还会记得。
江雨舟从骨子里是惧怕楼觐的,一听到楼觐这样调侃的话,忍不住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江雨舟为自己辩解。
楼觐看着她,她整个人很憔悴,也很焦虑。
她应该是真的担心他。
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还有几分真心。
原以为只是钱色交易,她也只是为了钱和地位才嫁给他,但是这一次,倒是看出了一点别样。
“我没事。”楼觐原本还想调侃她几句,但看到她脸色局促,忽然心一软,话到了嘴边改了口。
“那就好。对了,妈妈那边……我没有通知。”江雨舟的神色很为难。
她想,楼觐这么聪明一定能够体会到她的难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这么做。
楼觐闻言,知道她应该是怕付曼为难她,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嗯。”楼觐点头,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原本不想说的话又到了嘴边,“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是楼太太,哪怕是我妈,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楼觐的话带着安抚的意味,江雨舟心头一动,浅浅吸了一口气:“谢谢。”
“你回家休息吧,很晚了。”楼觐看她脸色难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脸都瘦了。
“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江雨舟立刻回他,“你因我受伤,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回去睡觉。”
幸好这是病房,除了病床,还有一张不小的家属床。
楼觐觉得肩膀上传来阵阵刺痛,想到今天在楼宅惊险的一幕,又看到江雨舟此时担心的样子,心更加柔软了几分。
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但是此时看到江雨舟这样,忍不住开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善良?”
江雨舟一愣,忽然被夸,她的耳根又红了。
楼觐算是发现了,她极易脸红。
“没有。”江雨舟走到一旁给楼觐倒热水,回答,“怎么突然这么说?”
楼觐接过水,没有喝,而是继续看着她:“陆可心是我这边的人,你因为我差点受到伤害,却在这里跟我道歉。江雨舟,你不用这么卑微。”
楼觐原不想说后半句话,但他还是开口提醒了江雨舟。
江雨舟一愣,楼觐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