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缘虽然也知道太后的言下之意,但还是提醒道:“老奴明白,可太后娘娘不妨细想,若是此刻冷落了寒族,那日后的合作可怎么办?”
“合作?”太后双眼闪过一丝狠绝,“竹缘,你没有经过过丧子之痛怎么会懂?如今寒族在京城没了太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我们再合作了,我们日后只剩下兵戎相见。”
竹缘有些不解,又道:“可,寒族并未明言,况且寒族日后也会有新的太子,太后娘娘要不要再看看?”
“不必了。”太后抬手制止道,“就算他们表面上未与哀家撕破脸皮,也是早晚的事,血海深仇隔在中间,如何还能同往日一般?”
竹缘不再说话,听见太后沉重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如今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哀家此番失去了寒族的帮助,要再寻些别的法子,培养一支外部势力才是,哎
,信王还没找到,哀家有时也想,自己如此用心的筹谋,到头来,是不是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见太后神色沉重,竹缘立刻温和宽慰道:“太后娘娘,不必心焦。虽然信王殿下还没找到,可长公主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不正是您的后人吗?只要孩子能够成功出世,太后娘娘何愁眼前的筹谋便宜了他人?”
“是啊。”太后长叹一口气,眼角总算有一抹喜色,“眼下哀家就想着,能够早日抱上愉仪的孩子,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竹缘微微笑,“看太后娘娘如此高兴,想来必定会对长公主的孩子格外好,那孩子真是有福。”
“那是自然。”太后沉重的眉宇之间,也渐渐散开,“这后宫之中,常常有人在讨论,愉仪的孩子是男是女,若要哀家说,不论男女,哀家都喜欢。”
竹缘也笑,“瞧太后对信
王和长公主的宠爱就知道了,太后娘娘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祖母,会将孙女孙女一视同仁。”
太后淡淡笑着,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黄衣婢女匆匆忙忙跑进来,嚷嚷道:“太后娘娘不好了!”
竹缘眉间一皱,怒斥道:“什么不好了!太后娘娘好好在这里坐着呢,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黄衣婢女并不敢抬头看,跪着道,“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失礼,是……长公主殿下出事了。”
一时间,太后双眼猛然睁大,质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些,愉仪怎么了。”
听了太后的质问,那黄衣婢女的声音都在抖,她道:“是……长公主腹中的孩子夭折了……”
听清这句话后,太后直直向后一靠,仿佛被一阵狂风吹倒了一般。
“太后……太后,您没事吧?”竹缘着
急道。
太后眼光闪烁,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愉仪的胎象一向稳固,怎么会忽然就没有了!”
那黄衣婢女颤颤巍巍道:“太医说,是……是因为长公主昨日受了惊吓,引起血崩,孩子才是没有的。”
“太后娘娘不要急,长公主还年轻,还有神医再侧,想必是还会再有孩子的。”竹缘在旁耐心宽慰着,可太后的脸色并没有转好。
已经许多年,她没有见过太后脸色这么差了。
若是追溯到上一次,太后如此错愕,还是信王出事之时。
“愉仪怎么样了?”太后脸色铁青,寒意沉沉,似乎要滴出水来。
黄衣婢女谨慎答道:“长公主身子无虞,只不过她受不了刺激,哭闹不止,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了,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站起身来,果断吩咐:“竹缘,给哀家更衣,哀家要去
看看愉仪。”
竹缘有些惊愕,太后平日里并不常出宫,也不爱走动。
此番竟然亲自去看望长公主,果然是母女情深。
“是。”竹缘立刻领命。
不待多时,太后的依仗便从皇宫中出发。
而楚王府中,也收到了消息。
“姐姐!姐姐!”叶柳儿冲进来,站在赵韵宁桌边。
赵韵宁眼都未抬,自顾自的吃着嘴里的粥。
今日晨起,她刚刚去看了一秋,一秋依旧不见起色。这些日子,在云焕的照顾下,一秋的外伤依旧痊愈,按理说她早该醒来,可迟迟未见她睁开眼睛。
赵韵宁心中有些烦闷,眼下根本没有心情说话。
“姐姐,你先别吃,先听我说个大事件。”叶柳儿见赵韵宁不搭理自己,着急忙慌的拍了拍桌子。
赵韵宁无奈,放下手里的勺子,道:“柳儿,怎么了,是城里哪家铺子出了新奇的绸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