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你在这里干嘛呀?”
一墙之隔,就是每日宫怀宿来领罚时休息的禅房,他从小娇生惯养,每日来领罚不过是跪了一小会便就躲在禅房里休息。
今日也是如此。
清净堂虽然金光灿灿,但禅房隔音并不是特别好,屋子里静了,贴在墙边,便见到隔壁的动静。
“皇长子?”他身边的小厮见皇长子鬼鬼祟祟的模样实在是好奇,而且看着时间,皇长子已经休息够久了,必须要出去跪会,否则被人拿捏住又是一个领罚偷懒的短处。
“滚!”宫怀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推身边的小厮,继续认认真真地贴在墙边听隔壁的动静。
宁侧妃似乎问了句什么, 听不太清。但紧接着元一大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与不是,已经不再重要,我此生都是
佛门中人。”
皇长子的耳朵刺溜一声竖了起来,动了动。
隔壁的宁侧妃说:“看来归珏果然是一个人才,一个两个为了他,都能放下过去。”
“宁侧妃过誉了。”
宫怀宿惊恐地睁大眼睛:“怎么又聊到归珏了?一个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禅房里能够听到旁边的声音,却也实在听得不是很清楚,他贴着脑袋再想去听,只听到从门外传来一声开门时。
刚刚隐隐约约的女子声音,此刻豁然清晰——“多谢大师今日为我解惑。”
这个声音是宁侧妃。
——“宁侧妃客气了。”
这个声音是元一。
看来二人的密谈已经结束了,宫怀宿颓然地坐在墙边,他今日进来的晚,只听见了一些迷蒙含糊的内容,比如“归珏”“情爱”“救命之恩”……
虽
不甚了解全部,但大抵可以推断出,归珏心仪宁侧妃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而且还让他的师父元一给他说媒。
一个出家人约人。妻在禅房给自己小徒弟说媒,也不害臊。
宫怀宿越想越觉得恶心,狠狠淬了一口。
“呸!”
小厮立刻紧张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清净堂是圣地,若是要旁人瞧见你如此,闹到陛下面前,这可不是小事!”
“呵,还清净之地呢?”宫怀宿不屑道,眼神里带着凶狠和嘲讽,“就没一个正经人装什么假正经,老的老不正经,小的是个色痞,真是让本殿下不耻!”
他想骂归珏和元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日里没有由头,今日听到这等事情,正好做个筏子,一解心头之恨!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旁人听去了,恐
怕不是罚跪那么简单了。”小厮还算是谨慎,时时记得规劝这个一根筋的大皇子。
经过小厮这么一提醒,宫怀宿也想起来,这里确实不是什么骂人的好地方,便一鼓作气站起身来。
“走。”
小厮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将刚刚怀宿看了一半的经递上去,“殿下,这是你今日要诵读的经。”
宫怀宿一把打掉。
“不看了,今日本殿下身子不适,你去将桦儿给本殿下找来,我有事情要和她说!”
“可每日诵经是陛下的吩咐……”小厮犹豫道。
这一语把宫怀宿心里炮仗彻底点响了,他狠狠踹了一脚小厮一脚,“你怎么回事?是殿下我如今管教不动你了是吗?我说回宫就回宫!”
不一会,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清净堂里……
赵韵宁这边浑然不知她
和元一的对话被人听了去,殿外雨已经下完了,她和小桃二人漫步走回桂花阁。
刚刚一入阁里,便看见陆霁远坐在殿中。
“王爷?”赵韵宁惊喜道,“你不是和大臣们去见南楚皇帝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霁远淡淡道:“事情已经聊完了,回到西华殿他们说你来过,好像有急事,我便来想来找一找你。”
“那王爷等很久了吧?”赵韵宁出去时,还是中午,如今雨停了斜阳挂着天边,瞧着傍晚光景。
“索性也无事,等等你也无妨。”陆霁远笑道,“不过,你这是去哪里了?”
赵韵宁解释道:“路遇大雨回不来,我便去了宫中的佛堂,见了一个奇怪的僧人。”
说着话,她自己也坐下来,一脸郑重道,“今日我找王爷确实是有要事,一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