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进宫,皇城中向来庄严肃穆,哪怕是年节,也看不出几分热闹。
赵韵宁今日穿着侧妃的服饰,与陆霁远一起跨过长长的阶梯。今日小桃没来,跟着赵韵宁身后的是一秋,这是陆霁远特意安排的。
入崇善殿。
便见皇上和皇后端坐在上面,笑容和善。
皇上一看见陆霁远进来便立刻热情的招呼他,“霁远来,来这边坐。”
陆霁远欣然接受,带着她,款款落座。
她一落座,皇后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随后爽朗笑道:“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为侧妃了,不知霁远给你一个什么封号。”
赵韵宁被问懵了,看向陆霁远。
陆霁远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宁。”
赵韵宁笑着点头,接受这个刚刚得知的封号。
“宁侧妃,是挺好听的。”皇后的眼睛转了转,想来不止是觉得好听这么简单
。
“多谢皇后娘娘赞誉。”赵韵宁微微一笑,悄悄观察起冯皇后,她看上去温婉端庄,秉性柔嘉,但内里肯定不简单,不然在这个人吃人的后宫,早就被拉下水了,今日与她说话可要格外谨慎。
“如今霁远已经有了侧妃,我看着真高兴,只盼着你们能早日生下小世子,那楚王府便也能热闹起来了。”
听着她这话说的妥帖大方,可内里却在探她和楚王之间是否亲密,赵韵宁也不是傻的,只认真听着,不随意搭话。
“那是自然,皇嫂放心,臣弟只会好好努力的。”没想到是陆霁远将话接了过去,还说的这么……露骨……
什么好好努力?
赵韵宁面不改色的看向陆霁远,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今日是年初一,陆愉仪和宁岑也要进宫拜年。
不过他们首先来的不是皇帝这里,而是被叫去了
太后寝宫。
二人向太后匆匆行礼之后,宁岑就被安置在茶室,陆愉仪则被单独留下。
太后今日面色不佳,看上去隐隐有怒意。
陆愉仪试探着问:“母后,你这是怎么了?是烨谦又做了什么事惹你不痛快吗?”
太后冷哼一声,严肃道:“锦安之事,你已经全部知晓了吧。”
原来是为了锦安之事,陆愉仪心放下来。
“儿臣知晓。”陆愉仪温声回答道,“此番虽然有所折损,但女儿的手却是干净的,谁也不可能找到证据栽赃到我头上,母后且放宽心吧。”
原以为这样能安抚住太后,没想到听她说完,太后更是生气了。
太后用力甩了甩袖子,很是愤怒道:“你以为你聪明?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要做过,手就不会干净。你认真想想,锦安怎么会随便出事?是有人在暗处给你放冷箭呢,
你竟然一点也不知?”
陆愉仪听完脸色微变,连忙说道:“我……是我愚钝,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揉着自己的眉心,很是不爽的看着她。
“你从小便在我身边,看惯了风云诡谲,后来又去了寒族,多少明枪冷箭你都躲过来了。如今怎么这么糊涂?”
陆愉仪看出母亲是真的生气了,马上跪下,高声忏悔道:“女儿糊涂,还请母亲指点,到底是谁在暗中加害于我。”
“我且先问你,昨日你在做什么?”太后忽然话锋一转,聊起昨日之事。
陆愉仪心底发慌,不知如何作答,便狠狠的瞪向旁边的桂嬷嬷。
太后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缓声道:“你不必如此看她,不是她说的。”
陆愉仪马上跪的端正,楚楚可怜道:“昨日女儿并非自愿,是卓定,他知道锦安出了事,偏要来与我商量
对策,后又兽性大发,还说我若不从,他便叫人来……”
她说着,一双极美的丹凤里渐渐蓄满泪水,跪着向太后靠近。
“母后,我保证那是最后一次,真的是他胁迫我的。”
她哭得很是奔溃,满脸泪花,想必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不论从前如何,昨日她是真的不想的。
“最后一次?”太后瞥了一眼她,“那从前的许多次你如何解释?我早和你说过了,离他远些,你如今都有了驸马了,还要如何才够?”
“我错了母后!”陆愉仪此刻是真知错了,她从前迷恋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但从暗香死后,她确定了宁岑心意,便再也不愿意与卓定继续纠缠了。
“一国公主,做出这等丑事。”太后越说越气,高高的扬起手,举了半天,又重重落在小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终究还是舍不得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