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微烫,肩膀用力在挣扎。
陆霁远蓦然松开手,淡淡道:“你是谁,为何如此关心本王?”
赵韵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扬州初次见你,我便觉得奇怪。你对别的事情都心冷如雪,可面对我时,眼里经常时不时闪过复杂的感情。所以,本王猜测,你若不是本王的旧相识,那便是对本王情根深种。
说到此处,他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不过,本王今日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或许你既是本王的旧相识,又对本王情根深种。”
“绝对没有!”赵韵宁失声否认道,“我与王爷相识不过半载,谈何旧相识,谈何情根深种。”
陆霁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眯起眼睛笑道:“那便是本王想多了,得罪了。”
赵韵宁微微松了口气,瞥了他一眼道:“那王爷可怪罪
我将王爷牵扯进军饷贪墨案?”
陆霁远懒洋洋道:“初初听见此事时,确实有些气你为何这么没脑子,但是看见你如此费心为我思考对策,现下气也消了大半了。”
见状,赵韵宁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多谢王爷不怪罪。”
“你这几日可曾想到对策?”陆霁远道,“哪怕只是昏招。”
赵韵宁叹气,她这几日确实想了很多法子,可那些办法不过是扬汤止沸,根本不值一提,便只摇头。
“我那日看你对付太后,嘴皮子很是灵活,还以为你不怕她。没想到她一出手,就让你人傻了。”陆霁远似笑非笑道。
赵韵宁捧着脸,慢慢道:“我确实不如王爷足智多谋,只是打鼠也要顾忌玉瓶,若我再贸然出手,被太后抓着把柄,那这件事何时算完。”
“打鼠顾忌玉瓶,你骂人真是不着痕迹。”陆
霁远笑道,“本王可不是玉瓶,所以你无须顾忌,你只需像从前般,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即可。”
赵韵宁听了他的话,直言道:“我认真想了,无论是冯大人倒台还是你的威望破灭,对于太后而言,都不算重要。若有更大的利益去与她交换,说不定她就能松松手了,可是能够打动太后的更大的利益是什么呢?”
说着,她一脸疑惑,“就算我能想到,我也拿不出吧。”
“你确实拿不出。”陆霁远似乎早就想到了,他胸有成竹道,“因为,太后此举真正想要为难的不是你,而是皇帝,她想要的东西,只有皇帝才能拿得出。”
原来如此。赵韵宁忽然想明白了,无论是冯大人的拥护还是楚王的军心,一直都是为陛下所用,此番若陛下还想保住这两样,必须拿出太后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不是
兵权,这太轻易,不足以设局。
她忽然想到陆愉仪与卓定第一次苟且时说的话,是寒族的议和条件!
陆霁远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寒族一直没有出京,为的就是皇帝松口。可眼下国空虚,皇帝怎么可能松口。”说着,陆霁远不甚在意的一笑。
“荒唐!那议和条件本就荒唐!太后竟然还逼着皇上答应,她是越老越糊涂了吗?”赵韵宁胸口闷着一口大气,战场上那么多好儿郎们拼死拼活才换来周国荣耀,在太后眼里,竟然不值一提!
再看陆霁远,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没好气道:“难道王爷也觉得太后所求可允?”
“自然不可。”陆霁远笑着否认,眼中锐利清晰,“所以本王才是回来了,就怕皇帝撑不住就答应了她。”
“皇上若是答应
了,实在好生糊涂!”赵韵宁闷闷道,她从前听爹爹说过,当今天子在先帝爷的子嗣中,并不算最出类拔萃的。
既没有陆霁远擅长兵法谋略,也没有太后长子信王心性沉稳,甚至还不及年仅十四岁的阳王剔透机灵。
也不知先帝爷为何选了他做皇帝,若传位给的是陆霁远,今日之事就断然不会出现。
还有她赵家满门,说不定也能免遭劫难。
“皇上你也敢置喙,胆子真是越发大了。”陆霁远瞧着赵韵宁,目光微动,言语中虽是指责之意,但语气却温和。
“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赵韵宁也知自己刚刚没有分寸,说话声音轻了些。
“咚!”陆霁远蜻蜓点水般在她脑门上弹了弹。
“哎呀!”赵韵宁捂着脑门,怒视着陆霁远,“你打我做什么!”
“我不过是叫你记得教训罢了。”陆霁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