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陆愉仪这句话里的警告意味显而易见,若换做平时,锦安是不敢如此强硬的与长公主谈条件。
可是今日,她想到自家女儿张悦还躺在家中,形如枯槁,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管锦安郡主为人如何,但在母亲这个身份上,她是成功的。
“公主,将叶家兵权一分为二互相制衡才是你掌握兵权最好的办法,我家对公主绝无二心,哪怕是掌握着一半的兵权,也不过是帮您管着罢了。”锦安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楚道,“悦儿心仪楚王多年,唯有嫁入王府这一个愿望,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不能助她达成愿望,不如死去。请求公主殿下成全。”
长公主自然
知道她的意思,眼下兵权分割在即,若是此刻张家突然退出,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这锦安也不是什么易于的人,她将利害关系剖析的透彻,就算是陆愉仪也不得不心生顾虑。
陆愉仪心中窝着一团火,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锦安竟然敢威胁自己,她暗地咬牙,先在心里狠狠记下这一笔,留待日后再算。
“果真是母爱无疆。”陆愉仪眸色变冷,鼓掌几声,道:“念在你我也算是堂姐妹,这件事我应了你,要让我进宫求母后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将那神秘人找到。”
听见她松口,锦安大喜,连忙道:“锦安多谢公主。”
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得罪了长公主陆愉仪,但是为了自己女儿能够达
成所愿,她也顾不上了。
锦安她也是亲王的女儿,可她父亲无能,家族渐生颓势,她贵为郡主,可婚嫁之事却半点由不得自己,只能嫁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如今,她家上升的势头正盛,若是女儿还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岂不是白费她半生辛苦经营。
锦安走后,陆愉仪拂手将桌面上的茶盏扫到地上,丹凤眼紧闭,烦躁地翘着兰花指揉着太阳穴。
桂嬷嬷上前来,厉声吩咐小丫鬟们把碎片清理掉。
她站在陆愉仪旁弯着腰说道:“公主切莫生气,气大伤身。”
“锦安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宫谈条件,还要惊动母后给她女儿说亲,她好大的面子,我这个长公主让给她当好了!”陆愉
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恨不得将锦安捆起来打一顿。
“锦安郡主不过是一时着急,公主不要太往心里去,眼下还是将兵权拿到手,处理掉楚王府那个贱人才是正事。”桂嬷嬷提醒道。
“呵。”陆愉仪锋利的眼睛睁开,“若不是为了大局,我今日断不可容她。”
“公主深谋远虑,是成大事者,切莫因小失大。”桂嬷嬷顺着她的脾气,又说了几句漂亮话,陆愉仪也渐渐不气了。
“对了,嬷嬷,驸马近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他似乎有事瞒着本宫。”陆愉仪问道。
桂嬷嬷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并无可疑之处,公主是不是最近太累,想的太多了。驸马最近不是日日留宿在主屋中吗?”
“嬷
嬷,你有所不知,虽是夜夜同床共枕,本宫总是觉得驸马对我不再热情了。”说到此处,陆愉仪的语气也变软了。
“难道是驸马知道了卓定之事?”说着,她慌张的抓住桂嬷嬷。
桂嬷嬷安慰道:“绝不可能,这件事已经由月儿遮掩过去了,公主放心。”
“本宫心里一直堵得慌,若是能有个孩子便好了。”说着,陆愉仪惋惜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长公主在寒族时,喝了太多避子汤,如今身子已经坏了,很难有身孕。
桂嬷嬷知道这是她的伤心事,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只道:“公主切莫灰心,只要再寻良方,公主一定能够达成心愿。”
陆愉仪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