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腌制咸菜呢? 第一步,先把芥菜心洗净,一斤菜大约用20克盐腌制10分钟,接着用手把菜搓软。第二步,把菜放入沸水中氽一下水,菜只是稍微煮一下,不能完全煮熟,氽水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第三步,把菜捞起放入容器内。氽过菜的水不要倒掉,水放凉后加入2汤匙米醋。 最后一步,菜水放凉后倒入装有芥菜心的容器内,水必须没过菜顶。加醋腌制的,2小时后可以食用。不加醋腌制的,需要浸泡半个月后方可食用。 如此,一坛鲜咸可口的咸菜就腌好了。 天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鲜参操使着一群老鼠运来各种各样的奇珍异草,左挑挑右捡捡,在一口大缸里左撒一把菜,右撒一把粉,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扔进缸里,顺时针又逆时针地搅拌。 先不说她是怎么指示那群老鼠干活的,为何她的架势这么的像是在做菜? 她看着一抹汗说着成了的鲜参,指指那口缸,“这是…给我吃的?” “不是啊,”鲜参摇头,“是给你泡进去的。” 原来天下是那颗咸菜。 “按照理论来讲,一会儿我给你扎几针,护住心脉,打开百穴,让你进入暂时休克的状态,再把你整个人泡进去,睡一觉就好了。”她看起来无比自信,伸手一指,“去吧!” 她看看鲜参,又看看那口缸,又看看旁边不明所以拍着手,看起来很高兴地在咿咿呀呀的蚩梦,一时间不太确定是自己的知识太过浅薄还是鲜参比较天马行空。 事实上在鲜参忙着搞解药的这段时间里,天下也没有闲着。蚩梦并不是特别闹腾的孩子,除了哄她,天下还余下了一些不少的时间。她左想想,右想想,觉得是该把林在野送自己的那块木头给削了,毕竟她怕再不削就没时间了。 她没什么经验,削的也不快。那木头用火烤着,今天削一点儿,明天削一点儿,便一点一点变细、变锋利了。 鲜参大功告成的那天早上,死溪林一如既往地起着雾气,她在摇曳的篝火中,削下最后一片木头,然后将那把木剑举起来逆着光看。浅薄的晨光透过剑身朝四周发散开来,天下削出的那剑雕工算不上多么好,但是剑意中明明白白地倒映出四个字————“试问天下”。 毕竟,这是天下削出的剑啊。 那么,你该叫什么名字呢?天下想。 ————晓梦。 ————拂晓时分,大梦一场的晓梦。 “鲜参,”天下把自己的剑匣放下来,“我会死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鲜参把针放在火上烤了消毒,“但是我不会让你死的。” 天下想起来她们不久前聊过的关于死亡的话题,又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和尚问过她是不是不怕死。“鲜参,如果我醒不过来了,这个剑匣…”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鲜参过去捂她的嘴,“不会不会不会!你快把刚刚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呸掉!呸呸呸呸呸!” 天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摁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下来,她的手这一阵子沾了不少药味儿,怪苦的,“这个剑匣里署名乾坤和风雅的剑请帮我还给大唐长歌门的大师兄左常清和门长左长歌。没能带着这些剑扬名天下,理应物归原主。” “另外那把笛子还给五毒教的陈朵姑娘。剩下的剑连同剑匣也寄给长歌门,拜托他们转寄给北离的无双城。虽然被我弄断的弄断,弄碎的弄碎,但是总归还给师傅我才放心。里面还有几封信,分别寄给无双城,寒水寺,天启的大理寺,白府,还有长歌门,上面都有署名。” “这把木剑转寄给西域毕罗城打铁铺的铁匠,答应过他要给他看看我的剑的,哪怕没能扬名,这剑我也所没辜负嘱托,给削成了这样。” “剑匣里还有一块令牌,是我师傅的,这个转寄给北离雪月城的尹落霞前辈。” 她想了一想,觉得好像她也就这么些东西值得记挂了。这么一看,好像她的命,也没有她想的这么重。 “就这么多了,”她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了,如释负重地叹了口气,“嗯,就这么多了!” “我不听我不听!”鲜参明明比天下年纪要大,但是却更像是年纪小的那个,“你说的我一个也没记住!” “你骗人,”天下把那一匣子剑和几封信放的整整齐齐,“你分明都记下了的。” 被放进坛子的那一刻,天下莫名想起从白府离开时候白崇问她的话。他问,自己以后还会喝粥吗。那时她说她不知道,现在想来,她是会的吧。 那像固体又像液体的药水把天下围了起来,明明这个坛子就这

么点儿大,可她却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形、声、闻、味、触……这五感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她觉得自己被锁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好像她的眼珠在转,可是全身都动不了,只能随波逐流的漂。真有趣,好像她的灵魂和身体分了家。 她觉得自己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直觉。在一片茫茫的黑色的宁静中,她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脊背开始发凉。 事实上这也怪不得她,时间知觉本身就是一种对客观现象延续性和顺序性的感知————人总是通过某种量度时间的媒介来感知时间的,不管是心跳呼吸、时钟日历、日升月落、月相盈亏、昼夜交替、季节重复…失去了这些衡量标准,觉得心悸发慌也并不奇怪。 她会不会永远地处在这片黑暗中呢? 于是对鲜参的信任,就像在黑色的海里的一片帆,摇摇欲坠地载着她,不知要飘向何方。她开始数数…这个从无双城拜师后就保留至今的习惯。 她从一数到了九,然后又开始在心里过自己背过的剑阵。剑阵一共有七千四百四十二万四千四百五十种,天下想,这大约可以背很久吧。 一股急切地想要呼吸到空气的感觉是她在背到第七千二百零八个剑阵的时候传来的。像是刚生下的孩子肺部被抽干了羊水凭着本能要大哭一样…是的,本能。就像人类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疼了会哭一样的本能。 她强烈的萌生出一种要挣扎出去的本能。 水流倒灌在她的鼻腔,冰冷的、嘈杂的、抽搐的,在一声清脆的水缸破裂声中————天下再次见到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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