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唐营。.
“根据各地斥候上报,除却和州外,其它地方并无淮南兵马出现的迹象。”王朴面色凝重对莫离道,“出和州的淮南军已经抵达滁州全椒县,全椒县守军已经奉命退往滁州,据报,全椒县的淮南军声势浩大,竟有七八万之众。全椒县距离滁州不过六十里,倍道行军仅需一日就能抵达。”
莫离不做置评,看向刚入帐中的第五姑娘。
第五姑娘见礼后道:“军情处上报,各地多有淮南斥候,尤其杨子、瓜洲、白沙、**一带,淮南斥候出现频繁。另,东部沿海的海安、陵亭,甚至楚州盐城,也发现了淮南斥候。”
王朴变色道:“结合之前情报,此番能渡江北来的淮南兵不过八万左右,照理说应该都去了滁州,可为何淮南斥候又在各处出现?淮南到底打的甚么主意?”
莫离平静道:“淮南进军江淮,有多种用兵策略。眼下,王会、王彦俦所部虽然大张旗鼓,看似有八万之众,但是真是假不好论断,若是真,则其用兵重点在攻克滁州,将扬州与寿春隔绝,而后各个击破;若是假,则淮南主力另有进军方向。”
“缘何可能是假?”王朴问。
“因多地都有斥候。”莫离道。
“既如此,缘何可能是真?”王朴又问。
“斥候者,疑兵之计也!”莫离道。
“依军师看,淮南主要用兵方位在何处?”王朴再问。
“我亦不知。”莫离摇头道。
“军师难道没有推测?”王朴不解。
“大江隔绝,斥候不通,大江如黑夜,黑夜之后是何物,无从知晓,既不能知晓黑夜深浅,如何能擅加推测?”莫离道。
“这军师打算何以应对?”王朴问。
“唯有多遣斥候,监视各地,但有所变,及时闻知。”莫离道。
“军师不解扬州之围?”王朴再问。
“扬州正要攻克,缘何解围而去?”莫离道。
“军师不救滁州之危?”王朴讶异道。
“我若分兵救滁州,淮南来救扬州如何?我若分兵救滁州,王会、王彦俦击滁州是假,伏击我救援之师,又如何?”莫离道。
“滁州守卒不到五千,倘若王会、王彦俦集结重兵攻打滁州是真,滁州必不可守。”王朴道。
“江淮十万兵力,本就不多。寿春高审思,扬州张延翰,俱都人中豪杰,寿春、扬州二城,俱都铜墙铁壁。是故,江淮之战本就不好打。”
“然军师打算何以拯救时局?”王朴问。
“先生难道不知?”莫离问。
“朴如何得知?”王朴道。
“且问先生,淮南屡次增兵江北,江淮之战如此困难,我等能依赖者,何也?”莫离问。
王朴怔了怔,吐出两个字:“大唐!”
莫离笑了笑,“这就是了。”
滁州,全椒县。
吴军主帅王会,副帅王彦俦,骁将李建勋、刘仁赡、柴克宏等,在全椒县县寺议事。县寺者,县衙也。
“我军以数万铁甲,出和州北入滁州,初战全椒县,北贼望风而遁,我等兵不血刃,取得首捷,乃大吉兆!”王会容光焕发,颇有老骥伏枥之态。
“此番攻占全椒县,不仅因为我军势不可挡,依末将看,北贼久战兵疲,战力已是大打折扣——自北贼侵入江淮,还未有不战先逃之例!如是观之,北贼不足惧,滁州必易得!”王彦俦也口出狂言,以此来激励士气。
李建勋抱拳慨然道:“北上滁州,一日可至,末将请为先锋,为大军夺得此城!”
王会大笑道:“将军有此壮志,诚可嘉也!”
刘仁赡、柴克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请战,“攻打滁州,末将请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