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入殿,行礼起身,将将坐稳的圣人冷不丁的开口道:“朕听闻,通议大夫叶昨晚过身了?众卿可知道此事啊?”
圣人开腔太唐突,殿中众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川王拱手道:“回父皇,叶大夫的确突遭不测,验尸的仵作说是……突发心症而亡。”
“心症?”
圣人似乎看得透一切:“叶有心症?”
川王低下头去,乖觉道:“儿臣不知。”
“叶不是喜欢骑马吗?”圣人漫不经心道,“患有心症的人可以做这么剧烈颠簸的玩乐吗?依朕看,叶的死另有原因吧。”
张炳瞥了一眼李鹤鸣,那人浑身紧绷,深深的低着头。
不光他,殿中很多人都在看李鹤鸣。
“昨天叶去老二那赴宴了是吧。”圣人问道。
匡王面无表情:“父皇说的没错,昨日散了朝会后,儿臣在府上设宴,请了不少官卿,想借此商议一下国还款的事,叶的确也来了。”
“那催款的事可有眉目啊?”圣人又问。
匡王垂头,圣人了解,低冷道:“不中用。”
匡王立刻跪下道:“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还请父皇责罚。”
“起来吧。”
圣人道:“不争气的东西,什么都指望不上你。”起身下台阶来,瞧着殿中暗生骚乱的官员,深吸了口气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朕刚才听说,有人说叶是因为得罪了老二,被他派人趁夜暗杀的?”
匡王皱眉抬头。
“胡言乱语。”旁边的川王接话道,“是谁这么说二哥,合该立刻处死。”
匡王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三弟。
邪了门,赵元白居然出言维护自己。
圣人负手踱步:“听说昨夜在宴席上,叶不但拒绝还款,还出言顶撞老二,致使有些人认为,叶是老二心生恨意,报复而死的。”
话音未落,早就僵成一块石头的李鹤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的把脑袋磕在那冰冷的地砖上,高声呼道:“陛下饶命!微臣失言!罪该万死!”
韩来缓缓放下手中的笏板,露出那张冷峻的脸:“失言?污蔑皇子,岂是李少卿短短失言两字就能搪塞过去的?”
李鹤鸣颤栗如筛,丝毫没有方才殴打张炳的气势。
“微……罪臣知错……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韩来冷笑,“若是讹传开来,岂非毁了二殿下的名誉,更叫全天下的人都失信于君威,赵皇室颜面在诸国何存?”
匡王一脸疑惑,老三和韩来是怎么了,怎么今天都在向着自己说话。
“就算李少卿心直口快,却也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宋端道。
匡王又猛地看向她。
怪哉怪哉。
就连宋端也这样。
“老二?”圣人回头问他,“你没什么话想为自己辩解的吗?”
匡王躬身道:“回父皇,李少卿此言……儿臣实在是不知如何自辨,有道是清者自清罢了,昨日廊食宴上,也有不少人对还款一事模棱两可,可是他们今早也都全须全尾的来上朝了,若是论得罪,又岂会只有叶一人,说的奇些,叶被催款一事活活吓死到还有可能,暗杀?儿臣还不至于如此狭隘心胸,父皇明鉴。”
“殿下恕罪!”
李鹤鸣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地砖上瞬间变红,惹得周遭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