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张哲翰不再了望,转头观赏墙上的法。
“军营结方形营寨,边长600米,木栅栏寨墙,四个营门,四角四个了望台。”舒琪把枪口左右平移,“寨墙之外有很多游客,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诶?”
“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那个太监了……”
张哲翰霍地转身扑到窗台,抢过步枪,眼睛贴紧瞄准镜。
红叶中的斜径满是观光的游人,人群中确实有两个男人手拉着手,走在前面的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鼻阔口方,不是张蚝是谁?
被他拉着的人身材修长,看不见脸,肯定是桓济无疑。他为什么不用登载舱逃走呢?
两人走的方向不是上山而是下山,看样子应该是去过军营了,大白天上山,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冲着桓熙去的?他找桓熙做什么?
“老冯!”张哲翰叫道,示意舒琪把步枪收起。
老冯噔噔噔跑上楼梯:“有何吩咐?”
“你速回邸舍通知傅颜,已发现要找的两人,正从凤凰山往回走,即刻安排跟踪,查清他们的住处。”
“是!”老冯答道,话音未落,人已下了不知道几层楼。
张哲翰把脸一抹,变成了老冯的模样,换上从傅颜那里要来的本地人服饰。舒琪掏出一面镜子,用小毛笔在脸上涂抹颜料易容,也换上了本地人的襦裙。两人没走楼梯,直接从顶楼一个瞬移掠出了城墙外,沐浴着沸沸扬扬的红叶,手挽着手向凤凰山走去。
进山的路是石条铺成的平缓的台阶,路上满当当全是人,一眼看不到头,上山和下山的人流交织在一起,用“游人如织”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远上寒山石径斜”的浪漫感觉。
张哲翰几乎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和张蚝的距离,天极境的威压实在是太强烈了。但他不必担心被察觉,两个普普通通的小杂鱼混在一大群鱼里,发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桓济的右手被张蚝扣着,手和手的连接处被袍袖遮挡,张哲翰几乎是贴着桓济蹭过去的,桓济感觉左手的手心里多了个纸卷,不动声色地紧紧捏着,假装挠头扔进了储物舱,纸条上写着两个字:“子时”。
张哲翰其实不是冲着桓济来的,上山侦查是本来就制定好的计划好,不管是不是发现张蚝都要上山。论武功,小杂鱼不是天极境的对手,但若论藏匿、追踪、逃逸、刺探、暗杀和阴谋诡计,幻界第一刺客绝非浪得虚名。
拾级而上,人渐渐少了下来,越靠近军营人就越少,在距离营门五十米处,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醒目的朱砂写着四个隶大字:“军营勿近”。
“站住!什么人!”营门外的士兵平端弓弩大叫。
一男一女两个人越过木牌向营门走来,“再不站住就放箭了!”士兵发出警告。
两人并不答话,继续往前走,嘭嘭嘭,弓弦响起,弩箭飞蝗似的射向两人,女人一扬手,一片金光闪过,所有弩箭瞬间消于无形。
男子往前一纵,一秒钟就到了营门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当值的军官眼冒金星,“隆……隆将军!”军官捂着脸惊叫道。
“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对老子放箭!”“慕容隆”骂道。
军官吓得跪倒在地,十几个士兵也跟着跪了下来,“隆将军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
“麟将军人呢?”
“麟将军一大早就出营去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进城吃米粉。”
张哲翰没再搭理军官,领着舒琪向大营中央的院子走去。路上官兵纷纷叫着“隆将军”避让行礼,快走到院门的时候,舒琪拉了他一把,悄声说道:“有危险!”
张哲翰自从进了副本,威压无处不在,感知早已麻木。舒琪说有危险,一定是她感受到了威压,这院子里有天极境!
难怪张蚝没敢硬闯,选择了下山。张哲翰赶忙止住脚步,往右一拐进了个帐篷。
帐篷里一张条案,后面坐着个军官,突然看见“隆将军”进帐,赶忙站了起来,躬身施礼:“隆将军!”
张哲翰急中生智问道:“麟将军没在这儿?”
“麟将军出营未归,隆将军有事尽管吩咐。”
“桓熙关在那里?”
“就在中军地牢,德公负责看押。”
“德公”是谁?张哲翰判断可能是慕容家某个长辈。
【慕容家族中名字带“德”字的只有一个,慕容德(336年~05年),字玄明,昌黎郡棘城县人,鲜卑族。慕容垂的弟弟。】非非及时提醒道。
“哦,我就不见那老东西了。”张哲翰说道,“你转告慕容麟,我奉父亲之命前来提桓熙赴寿阳,让他今天下午派人送到涢水邸舍。”
“遵命!”军官躬身道。
张哲翰转身出了军帐,带着舒琪走出营门,当值军官躬身叫道:“隆将军慢走!”
刚才若不是大丫鬟反应及时,冒冒失失进了院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容貌可以变,声音和习惯却变不了,一旦遇到熟悉慕容隆的家人,很容易露馅,里面还有天极境,能不能逃走都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张哲翰脊背发凉,冷汗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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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邸舍,傅颜便迎了上来,递过来一个纸卷,张哲翰打开一看,是一张埙城地图,用红笔在一幢建筑上打了个叉。
张哲翰收起地图,边往里走边压低声音问道:“天字号房空着吗?”
“没,一位长安来的富商占着。”
“把他轰出来,马上收拾一下,慕容隆将军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