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已恢复了平静,从城外军营调来的士兵补上了被杀的空缺,白家小磨坊刚才走掉的官兵又回到餐馆继续吃饭,舒琪出门的时候在柜台上撒下一把金币,悄声对掌柜的说道:“这些金币好好留着,没准能带出去。”
楚国金币,俗称“印子金”,非非给出的报价是一枚1200美元,800铱币。依据夏无且药囊产出的药丸能进出副本的原理,黄金骰子产出的金币自然也能进出副本。
“丫头,这顿饭是不是也太贵了。”
“打酱油不容易啊,就当扶贫好了。”
呜——呜——
刺史府的牛角警号又响了起来,餐馆里吃饭的人又跑了一半,惨嚎声、脚步声、呼喝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大街上一片混乱。
一个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冲进白家小磨坊,直扑甲号包厢。
“没人!”士兵叫道。
将军揪住掌柜的衣领吼道:“人哪儿去了?!”
掌柜的手里攥着金币,惊恐地摇头,心中慨叹,这钱可真不好赚啊。
赵嘴村农家小院里,“朱序”坐在小板凳上狼吞虎咽,破旧的小木桌上只有一碟没什么油水的炒茄子和一碗粟米饭。
舒琪取出一盘锅塌豆腐放在桌上,佟大卫恍然大悟道:“刚才刺史府的混乱是你们干的吧,害我饭都没吃完就不得不跑了。”
张哲翰笑道:“你也没说你要去吃豆腐啊,早说的话,我会等你吃完再杀。”
佟大卫一听“吃豆腐”三个字,勾起了伤心往事,低头夹起一片锅塌豆腐,默默吃饭。
张哲翰想着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一会儿我们去洛涧吃肉,你一起去散散心吧。”
“不了,下午苻坚还要开会,研究招降的事。”
“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杀你的人还是不少。”
“没事,范伟会在暗中帮我。不出刺史府就没什么危险,呃,别再整你的鱼肠剑进来,搞不好被你杀了。”
“好吧,下次我用火烧,最多把你裤衩烧没了,下次去地字号就省事了。”
“滚。”
舒琪好奇地问道:“什么地字号?”
张哲翰忙打马虎眼:“没事没事,佟上校的伤心地。”
其实也是他的伤心地,只是有个冤大头比他更受伤,心里略微平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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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涧在寿阳的东面,是秦晋两军对峙的最前线,双方都沿着南北向的淮河构筑了狭长的营寨。
河岸的地势是从两侧向中间倾斜,河在最低处,两岸是缓坡,缓坡之后是山或丘陵。双方的营寨都构筑在缓坡的高处,河边留出一两百米宽的缓冲地带。战时的军营和平时不同,都是就地取材,临时搭建,一场仗打下来,战场周围的树林几乎都会被砍光。
秦军的营寨在河的西岸,临河的最前方是两排连绵十几里的拒马,拒马的后面是用碗口粗的圆木搭建的木栅栏寨墙,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凸出十几米的望楼,每座大营都有一坐营门。
寨墙由两排树干扎成,一排长一排短,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树干的地面的木头都涂满泥巴防止火烧,两排树干里外分布,中间安插木板,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供士兵巡逻勘察,下层留给巡逻兵放置武器和休息吃饭。
寨墙的后面是成排的帐篷,营帐两两相对,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都挖了排水沟。营帐的后方是矮山和丘陵,防御就简单多了,没有前面那种双排的圆木寨墙,只是一排比拒马高一些的栅栏。洛涧的后方是寿阳,不太担心有大部队从后面偷袭。
张哲翰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两次调虎离山能成功,为什么寿阳城里的天行者那么着急去抢肉。
理论上说,最佳的吃肉时机应该是淝水之战开战前一天,双方大军蓄势待发的时候。秦军的百万大军并不是一次抵达的,现在到淝水淮河集结的秦军也就三四十万,还有一多半的部队还在赶来的路上。第一阶段结束之前杀掉的np士兵,第二阶段开始还会刷新回来,再加上陆续赶到的人马,洛涧现在的秦军反而多了不少。
然而肉并不好吃,甲级副本里np也很强,恨不得是个人物就是地藏境,万一在吃肉过程中遭遇天极境,就不知道是谁吃谁了。所以在动手吃肉之前,最重要的是想好退路,肉什么时候都能吃,小命没了可就全完了。
正午时分,洛涧两岸连绵的军营都升起了袅袅炊烟,除了当值的巡逻兵全都忙着吃午饭。
“轰!”“轰!”“轰!”“轰!”“轰!”
正在吃饭的西府兵突然听见对面秦军大营响起了炸雷般的轰隆隆的声音,全都放下了碗筷,向河对面张望。只见秦军的营寨浓烟滚滚,帐篷被一个个气浪掀起,木头、军械夹杂着残肢断臂飞向半空。
舒琪是最早玩加农炮的人,是不是天行者中的玩炮第一人不好说,但在逍遥居她的炮击水平无疑是最高的。
她根本就不需要非非给坐标,加农炮射击距离3000米,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可以精确定位,几乎可以做到弹无虚发。
炮位选在军营后方的山上,居高临下俯射,地藏境发出的炮弹非海晏境可比,再加上属性的契合和武器的融合度,炮弹的速度和杀伤力比青柠和邹语可强太多了。
加农炮放在共享装备栏里,大家轮流使用,大量的杀戮加快了升级速度,升了一级之后,射击时间延长到了6分钟,冷却时间缩短了10分钟。加农炮的射速是两秒钟一发,多一分钟时间就相当于多了三十发炮弹。
舒琪乖巧地缩在张哲翰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温度和鼻息,大手握着小手按在金色炮管上,这样刷的基因值,张哲翰有一半。以前是主人带丫鬟升级,现在是丫鬟带主人吃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炮击的射界由北向南延伸,把秦军大营活生生轰出了一段一里长的空地。没被轰击的军营一片混乱,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呼喝声、脚步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士兵找不到长官,长官找不到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