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仕紧缩眉头,握住长剑的手隐隐发颤,看得出他十分不肯伏皎所说的,而在极力隐忍自己心中不忿。
“拓跋祯?是拓跋泓的......”我回想起伏皎那时跟我坦白过的事情,我看到拓跋仕眉宇间尽显愁然,话到嘴边却留了一半。
伏皎抿抿嘴唇,安然若是的”嗯“了一声,没有接下话语。
“拓跋家与伏家有怨仇吗?”我慎微的问道。
伏皎摇摇头道,”不有直接联系。“
“这么说,是间接的。乞元说与你目标一致,那他的仇人也是拓跋祯了?难道伏大人,乞氏......这一切到底有何关联?”我激越的说着,完全漠视了周遭,一旁的拓跋仕将长剑狠狠敲在地,除此外也未有反击言语。
“伏皎郡主,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吧。“六王爷拉住我,平冷的对伏皎说道。
伏皎仰头望了一眼,又回看了眼身侧自我封闭的拓跋仕,遂点了点头。
将军营里无旁人,伏皎听罢,满腹狐疑的背去身。
“我早知郡主定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乞元不顾忌的道。
“无凭无据,我如何信你?”伏皎猛然转身说道。
“当年,宁关城满城风雨,我侥幸逃过一劫,孤身一人流浪在外。黄沙大漠,残垣废壤,那是我一辈子不能忘得了的。”乞元微暝远望,重新翻起那段记忆。
“当年,西平王为何不顾念情,将你们乞氏一网打尽?”
“这便是我多年来一直在寻的真相。”
“如此说,你找到答案了?”
“廉川一战,西平王战败,回南凉后蒙羞大怒,首件事便是惩处挑战之人,而我的父亲乞丰垚则被处置,接而一连波及乞氏至宁关城。”
“为何受处如此之重?再说廉川之战,不是西平王自主出攻的吗?难道是受人教唆?”
“当年西凉初建,胡人也未得前秦势力,南凉确实如日方中,西平王虽野心勃勃欲一统江山但仍有顾忌。他常在朝会中暗自有语,朝中大臣显然能知西平王欲为,并一分攻守两派,其中拓跋祯为主一派则鼓动西平王伺机进攻,表明当时便是上好时机,然而那时的西凉壮大速度惊人,西平王有所忌惮,举棋不定。可是,拓跋祯一再挑言,若此次不战,来日胡人再蠢蠢欲动,那时便腹背受敌,更难一领天下了。西平王争强好胜,又不疑心重,便信其言,一招号令,全面出击。”
“那战败后,不应是降罪拓跋祯吗?为何会是你父亲?”
“因为一封密函。”
“什么密函?”
“西平王截到传来南凉的密函,有奸细勾结胡人,诱兵出西凉。”
“奸细是你......”
“不是!是拓跋祯!是他勾结胡人,陷害了我父亲。”
“可这一切皆是你的恩怨,与我何干?”
“郡主的父亲正气凛然,无意之间知晓其中阴谋,可奈何兵微将寡,官位不抵拓跋祯,就算想要翻供主持正义,可在权贵之下朝中臣自当摧眉折腰,更何况人处乱世,身不由己,即便伏铭广大人的亲妹妹是王后,但是女身在政权中不足为重,并没有实质作用,所以单枪匹马怎能抵抗?”
“我父亲便是因此才被革职,发配去鸾鸟戈壁的?”
“是!包庇奸细,本可是要视同一律的,但所幸王后在西平王心中所占分量不轻,便保下你父亲一命。否则,今日的郡主,恐也是见不到了。”
“这皆是往事,你如何知晓清清白白?况且,如今的你身在胡人国,为胡人将领,这番行为与你所言难道不是函矢相攻?这同认贼作父有何区别?“
“认贼作父?呵呵,郡主未免言重了些,如果不是张掖公救下我,并将这一切告诉我,我恐怕连报仇对象都弄不清楚。”
“这是左乌蒙告诉你的?”
“是。”
“你难道不怕他是为了利用你吗?”
“利用?如今谁不是互相利用呢?”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我没有欺骗,也不曾被骗,当初的我同今日的你一般模样,我不相信任何人,可这些年,不得不让我相信他所说的。”
伏皎声情并茂的道说这一切,杂房里很黑,只是偶尔能看见她转动眼球,泛出的微光。
“所以,你相信了?”拓跋仕阴沉的问道。
伏皎调整声情,柔弱的回道,“还未确定,那时乞元对我说,眼前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放我离开,自己去寻真相;二是,留在军营,正如当年的他一样,在现有条件中去证实。”
“你选择了第二条路,而在此期间,你没有再离开,那么你有证实到?”六王爷冷静的说着。
“我传信给父亲,问当年情况,回信中父亲不想多提,更不愿我再被牵涉其中。“
“所以,你便与乞元同仇敌忾了。”
伏皎埋下头。一阵默然,拓跋仕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去拉伏皎,冷冷道,“天快亮了,我们先离开吧。”
“对!先离开,后面的事边走边说。“我附和道,上前搭手扶起伏皎。
六王爷转身前去开门,“铮——”门开瞬间,一道亮光晃过眼前,六王爷被连连逼退,接着从外走进一行人,每个人都提着长剑指向六王爷喉颈。见状,拓跋仕迅速窜至我和伏皎面前,将我们挡在身后。
“要走去哪?”一声傲慢的嗓音伴随那行人全数进入后传来。
一人阔步走进,我插缝瞧去,是二王爷?!跟随其后的还有那时在凉州城中见到的范公子。
“果真不出二王爷所料,今日便来了个瓮中捉鳖。”范公子弯腰俯首在二王爷旁侧,笑意盈盈的说道。
二王爷冷哼一声,不屑地瞟向我们一眼,再看了看被包围住的六王爷,抬手一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