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凯撒宫 贝尔摩德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套房,身后跟着穿着简约到獭祭。 “夫人,如果有需要请吩咐我就好。”贝尔摩德挥了挥手,管家恭敬退下。 前不久顺利出师的獭祭接下了前往休斯敦暗杀某一高官之子的任务,在宴会上成功收到了对方的房卡,晚上揣着钢琴线光明正大进去,坦荡磊落出来。 节省了潜入的功夫和被发现的风险,对杀手来说简直不要更nie。 然后她一口气接了三个暗杀任务,从休斯敦一路向北,杀回纽约。 贝尔摩德也是第一次见到闲来无事就接任务打发时间的人。 眼见魔术巡演将至,女人索性强行给她放了个假,拉着人就来了拉斯维加斯。 贝尔摩德站在窗边推开窗,对着湛蓝的海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獭祭放下行李,在贝尔摩德身后调笑道:“啊啦,天气真好啊,所以我们真的是来度假的呀,我还以为有什么任务呢。” 女人双手抱肩,做沉思状:“怎么没有任务?我现在就命令你下午陪我逛街,晚上还要去看魔术师,黑羽盗一的表演,怎么样?” 贝尔摩德向来奉行神秘主义,獭祭虽然还是听不出玩笑话,但相处这么久也大致清楚贝尔摩德的话不能全信,便没多问,歪歪头:“是那个国际知名魔术师,被称为天才的魔术之手的那位?” 贝尔摩德挑挑眉。 獭祭斜靠在墙上,抱着肩,那仪态与表情,与贝尔摩德如出一辙:“啊,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贝尔摩德这次出门又换了副红发绿眼的德国女人扮相。 拉斯维加斯本身就是纸醉金迷的天堂。在贝尔摩德领头下,两人一路叽叽喳喳逛逛买买,还临时通过钞能力去坐了直升机鸟瞰全市。 彼时,夕阳将落未落,整个城市染着一片暖橘色。獭祭其实在夏威夷学过开直升机,但是贝尔摩德说两者感受不一样。 女孩是感受不出来啦,不过直升机上风声格外大,两人就像是普通的富婆闺蜜一样,放肆的大声嬉笑着交流,看上去也算充满活力。 一刻不停的逛了四五个小时,两人从直升机上下来后,便径直回到酒店用餐。 “稍后我们前往会场观看表演。”贝尔摩德摇着红酒杯,漫不经心道。 獭祭咽下口中的牛肉,点点头。 贝尔摩德余光时不时看向正在用餐的女孩。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易容技术正是师从黑羽盗一。 她有些意动,想要将易容术传授给獭祭,但她又有些犹豫,碰巧遇到黑羽盗一来到拉斯维加斯巡演,她便打算过来让老师掌掌眼。 可临到见面,贝尔摩德却又犹豫了。她没有提前和黑羽盗一通信,而是另外买了票,装作普通游客。 有什么意义呢?贝尔摩德嘲笑到自己。 晚上八点准时开始表演,两人卡着七点55分进入会场。 黑羽盗一作为国际知名魔术师,他的巡演现场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是左侧区域的前排中间,虽然偏台,却也离舞台非常近。此时,台上已经放置好铺有红绸的桌子,两边正穿着性感的女郎舞蹈进行热场。 喧闹的音乐中,獭祭耳边充斥着众人的窃窃私语,不是兴奋地谈论着黑羽盗一魔术的精妙,就是他的粉丝在疯狂安利。 灯光忽然暗了下去,全场一阵骚动,又随着聚光灯打在舞台上而缓缓静音。 "dies and entlen,its shi!"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在声音结束的同时,一群鸽子从舞台上飞起,而手捧玫瑰的黑羽盗一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舞台之上。 台下不可抑制地响起尖叫声与欢呼。 “感谢大家来到现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将由我为大家带来无与伦比的魔术盛宴!” 英俊潇洒的男人穿着红色青果领西装,说着开场白,行了一个脱帽礼。 就在男人将帽子重新戴回头顶的一刻,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只乖巧的白鸽。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獭祭也有些意外。 她的动态视力不差,经过训练后更是对人体动作格外敏感。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獭祭一下坐直了身体,全神投入到魔术之中。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獭祭看魔术师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学着跟随观众一起鼓掌欢呼。 贝尔摩德脸上挂着微笑,目光流连在獭祭与老师之间。
她对老师的魔术很有自信,也常常惊叹于老师的技艺高超。黑羽盗一那些赫赫有名的魔术,女人没有一个能理清其中手法。 就像外界评价的一样,黑羽盗一有时并不像个魔术师,更像个魔法师。 当然,法师是不存在的,不过这也间接反映了他的魔术有多令人惊叹,受人追捧。 黑羽盗一刚结束了热场的扑克表演,正在和观众互动,贝尔摩德索性将目光放到了獭祭身上。 看着女孩眼里亮晶晶的,跟着观众一起在精彩之处鼓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追星姑娘一样,贝尔摩德不自禁的想起獭祭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人的通病,她最近时不时就会陷入回忆。 只是,相较于以往痛苦混乱的过往,这几个月来,她更多的都在想着与獭祭相关的事情。 她几乎是手把手教会了獭祭如何扮演一个正常人,说是看着她成长也不足为过。 但她并非母爱泛滥的存在,她早已明确自己的态度,獭祭只会作为一个亦徒亦友的存在。 组织需要什么,贝尔摩德就教授什么。 唯有易容术这门独门绝技,她是有些私心在里面。 一来,她也希望这门技术能遇到那个传承,甚至能将其发扬光大的人,獭祭的条件得天独厚。 二来,她也想獭祭学会后帮她分担一部分她不愿意从事的工作。 拿实验体甩锅简直不要太爽。 獭祭感受到贝尔摩德打量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贝尔摩德也跟着笑笑,继续观看表演。 在美妙的魔术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临了散场。 众人晃晃悠悠,一边兴奋地讨论,一边向出口走去。贝尔摩德却依旧淡定地坐在原地,獭祭见此也跟着不动。 工作人员早已将道具搬走,如今台上也是空空当当。两人本就坐在最中间,也不会挡着人离开,就这样坐到了保洁入场。 身后是人群渐行渐远的喧哗,面前是一个保洁老太太缓慢地行走在座位间。 白人老太太提着硕大的垃圾桶蹒跚前行,从舞台一排排清理过来。 “不好意思呀,两位小姑娘,可以让一让吗?”她们本就坐的靠前,没一会儿老人家就走到了两人这排。 贝尔摩德原本还在走神,闻言看了看老太太,随后礼貌地站了起来,准备带着獭祭离开。 没想到却换作獭祭坐着不动了。贝尔摩德转头,只见女孩定定地盯着老妪片刻,抬起头看着她。 “易容。”獭祭用手半遮面,无声地做着口型。 贝尔摩德最开始以为是自己脸上易容开了,不自觉轻轻伸手抚了抚,却没发现任何异常,随即才反应过来獭祭的意思。 她惊讶的转头看向老妇人。 矮小的身材,满脸沟褐,步履蹒跚,贝尔摩德完全看不出任何易容的痕迹。 不过他师从黑羽盗一,尽管老师未曾藏拙,但她自认为最多也只学到八成,功力不及老师,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而獭祭完全是靠面部肌肉进行识别,因此脸上有无遮掩在她眼前非常明显。 目前已知的世间会易容的只有三个人,三小时前工藤有希子刚在s上p了在法国的照片,那么如今在场的,又会易容的是谁毋庸置疑。 “老师?”贝尔摩德径直开口问道,“您怎么这样一副装扮?” 老妪本还想继续演下去,可看贝尔摩德神色间皆是肯定,又低头看了看目光坦然的獭祭,一下直起身体,笑着开口:“好久不见,莎朗还有,这位小朋友。” 原本带着波士顿口音的老妇声变成了成熟磁性的男声。 贝尔摩德心中颇为复杂,今天她易容匿名来看表演,本身就是对于见到黑羽盗一怀着复杂情绪。原本已经决定不再与老师碰面,却没想到对方自己倒是来找他了。 见贝尔摩德问候,獭祭也一下子站了起来:“黑羽先生,晚上好,您今天的表演非常精彩。” “ 见笑了,能够被观众喜欢就是我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眼见四下无人,黑羽盗一索性撕下伪装,露出英俊的外表。 獭祭从对话中读出黑羽盗一能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与莎朗有关,便安静地走到莎朗身后,将主场交给二人。 黑羽盗一:“莎朗,你的技艺又有精进啊!” “您客气了,您能在这么多观众之中找到我,说明我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贝尔摩德捂着嘴轻笑两声。 黑羽盗一也露出一个温
和的笑容,转移话题道:“看样子这位小姐对魔术也很感兴趣?以前有接触过吗?” 獭祭摇摇头。 黑羽盗一一翻手腕,忽然变出两副扑克牌,甩手将其中一副丢给獭祭。 男人很随意的重现着动作,从鸽式切牌到瀑布洗牌,再到双手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黑羽盗一在开场时表演过一个扑克魔术,眼见男人动作与先前一模一样,獭祭不自觉地模仿着他的样子,竟也流畅的做了出来。 平时的黑羽盗一是随性而谦和的,但一旦开始表演,他就会变成那个前途无量的,具有无与伦比的魅力的魔术师。 原先还随意的女孩站在那里,如今无论是站姿还是气势,都与舞台上的黑羽盗一极为相似。 男人挑了挑眉,看向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摊着手举了举,示意自己可没偷偷给獭祭开小灶。 黑羽盗一手上动作没停,重新展现着切牌技巧,虽然顺序不同,单獭祭总是能慢半拍的完美模仿。第三视角下,两人的动作竟然完全同步。 直到黑羽盗一做出之前未曾表演的双手五段花切,獭祭这才卡住,原本在指尖灵活旋转的扑克一下子落了一地。 开扇收牌,黑羽盗一将牌合拢,心里格外满意。 黑羽盗一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怪盗基德,而瞬时换装与易容模仿,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要做到瞬时易容,需要极强的观察与模仿能力,黑羽盗一非常清楚獭祭的天赋有多难得。 “莎朗,这可是个好苗子!”黑羽盗一语气中尽是伯乐般的喜悦。 贝尔摩德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笑道:“那您要亲自教授她吗?” 黑羽盗一笑得格外温柔:“我忙着全国巡演,恐怕没有时间。再说,做老师哪有强徒弟苗子的说法呢?” 莎朗点点头,算是将要教授易容术这事应了下来。 黑羽盗一早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徒弟背后组织不简单。 但他作为魔术师的身份与组织没有利益冲突,他也有自信组织查不出怪盗基德的身份。 怪盗基德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莎朗通过易容怀疑到了他的身份,并明确表示过无论是那个身份,她都会为黑羽盗一进行担保,在没有明确冲突前组织不会对他下手。 但黑羽盗一并不想再和那个组织有任何牵扯,所以即使他再满意獭祭的天赋,也不可能将其收为徒弟。 原本的意图得到解决,贝尔摩德一时间竟想不到寒暄的话语。眼见三人冷场,黑羽盗一道:“谢谢你们能来捧场,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 贝尔摩德点点头,带着獭祭对男人鞠躬,便转身离开。 黑羽盗一在易容上可是大家,对人体面部结构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从见面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贝尔摩德易容下的面容有了极大改变。 “唉,好好的干嘛要整容呢,易容日抛不香吗?”温润谦和的男人在心中吐槽道,转身向通道离开。 剧场外,靠在墙上的斗篷人影下露出一截绯红的发丝。看着黑羽盗一离开,斗篷人影缓缓露出一个狞笑,月光下那双眼眸红得仿佛能滴血:“白魔法的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