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司计吏,还不如区区几个女童,朕要汝等何用?”
京城发生了一点点小事情,民部的有些算学高手再某个地方装逼,大概是管度支的那几个京官,口无遮拦互相吹捧。
然而令人伤感的是,互相吹逼本身没问题,问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吹逼,这就和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是一个性质。
没有日天的气质,承载不了日天的灵魂……
总之,那天有几个女童,从城西过来转转,大概是去某个公主府邸串门,然后再去京中有名的园子小憩。
都是各自包场,前几年因为某个江南人的缘故,到处都在开沟挖渠引水建园。苏州园林提前好些年花开关洛,南派的雅致精巧,着实勾人。然后有钱的王孙仗着地盘大,让保利营造给弄了几个各式各样的园子。
有叫听雨轩的,有叫品花园的,有叫的,有叫五星级再改剁手白金汉大酒店的……
总之,一个园子就是一种气质。
当然了,一般不会串园子,除非大家都是官面上的体面人。商贾要想和官老爷一起吃个饭,门也没有。
民部的京官那都是前途无量,而能在城东包园子小憩的女儿家,又哪里是凡俗之流。只是有人喝多了点葡萄酒,口无遮拦,弄了个鸡兔同笼的问题,就装逼天下第一。于是还没有喝桑葚酒的几个女童,顿时不乐意了……
结果令人遗憾,拿算筹的计吏打不过拿算盘的女童。
高斯定理的唐朝版名称叫操之定理,计吏们有公差的概念,但懵逼的不行,被女童花式吊打。
然后一票青年才俊颜面扫地,京中顿时洋溢起了快活的气息,接着事情就传到了李董那里。
“陛下,应国公次女素来聪敏,又常在太史王孝通座下听讲,便是马宾王,亦有教授……”
“够了。”
不是在朝,私下李董还是很随意的,挥挥手打断了戴胄的维护之言,然后道,“玄胤,朕非是为计吏不如女童而怒。”
作为民部的一把手,而且还是位列宰辅的人,戴胄围护自己的小弟是必须的。只是他也很清楚,朝廷计吏不如女童,基本上就已经宣告了那几个青年才俊仕途死亡。官声不佳,随你怎么折腾,除非爸爸是权臣,否则毫无意义。
“陛下所为,莫非是应国公次女算学之法?”
李董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把算盘,扔在桌上,然后自己拿起玻璃杯中冰镇梨汁,浅饮一口,手抬了抬,便有奴婢拿了一杯交给戴胄。
“这是何物?”
“此物朕其实三年时就已经见过,当时东宫也曾有过玉籽做的……”李董似乎是在回忆,然后将冰镇梨汁放下,“彼时民部,亦曾有计吏往河套修习此物用法,可惜,不知道是朕愚昧,还是诸官愚昧,还是京中豪奢大族愚昧,竟是不曾看重此物……”
其实从李董内心上来说,这等算学利器居然没有推而广之,肯定是有人瞒上。那么瞒上的人就得吃苦头,但是问题来了,弄出这玩意儿来的某只江南土鳖,他没有瞒上,只是伟大光明正确的皇帝陛下自己忘了。
这是为什么呢?李董感觉自己好心塞。
然而老张自己却很爽,贞观年虽然蒸蒸日上,然而官僚主义怎么可能勤学苦练换个模式嘛。
再然而,就算没有官僚主义,当时想要在朝廷搞工具推广的人是谁?马周啊。单枪匹马就像掀翻计吏旧有制度,开什么玩笑。
官僚主义外加山头主义外加保护主义外加老子神烦你这个东宫红人到老子的地盘来指手画脚……
于是老张可以很轻松地冲李董摊摊手: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还有此物。”
李董甩了一套东宫账本,记账法显然也和民部完全不同。
进出收支一目了然,戴胄扫了一眼,除了震惊东宫特么的在草原居然年收益破三十万贯之外,更震惊这账目得让民部同僚学习先进的做账方法,才能继续开捞。
“陛下,这……”
“玄胤有何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