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所言有理,那依伯父看,我们是否要放弃裴家?”林杰问道。
“不急,先拖着!”曾阁老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
心里却在叹气,他手把手教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比得上裴翎。人家还没人带呢。还有个林康也是自学成才!
哎,算了算了,曾家已经出了他这个阁老,祖坟也不能一直冒青烟!
林杰顿时反应过来,试着问道:“伯父的意思是,裴家依然要拉拢,但我们需要等一个好时机再出手,将主动权掌控在我们手里?”
曾阁老此时笑着点头,“谨安不必为这点小事难受。但凡在官场上走的人,谁还没被算计过?你如今已做得很好。
你要知道,你此前面对的可是首辅。一般人在他手下,可能一招都走不过。不过谨安你得记住一点,官场上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慎之又慎!”
“谢伯父教导!”林杰真诚道谢。
他这次的确急了些。一是因为缺人,再一个也需要裴翎在蜀地为他们收拢人心。
再加上裴翎和他关系好,所以被裴翎牵着鼻子走。
曾阁老想要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裴参政想要进入中枢,三品的位置无非就那几个。
但这些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目前空缺,且裴参政可能够得上的,只一个工部右侍郎。
曾阁老估计,他们也是冲着这个职位来的。因为裴参政在任上,在地方水利这方面有不少政绩。
这在裴翎给林杰的信中有特别提及。
但这个职位,各个派系也在争夺。只皇上一直没拿主意。
现在因为洪灾季刚过,正是各地修缮水利的时候。
不仅户部的银子吃紧,工部也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又有人把工部侍郎一职给提了出来。
几个派系为了这个职位又开始吵。
曾阁老就提了一个中肯的意见,“这个职位如此重要,怎能我们争吵一番就将人定下?如此,也太过儿戏!”
“曾大人有何高见?”余首辅不动声色地问道。
“今年太湖一带的洪水尤其严重,大量圩堤溃决,导致农田被淹。如今,不少地方官员上折子,请求朝廷派人尽快进行修复,防止更大的损失。
既如此,就看谁愿意揽下此事了?只要办好此事,不就是工部右侍郎一职最好的人选?” 曾阁老一本正经地回道。
余首辅本打算不管他说什么,都要反对。因为曾阁老想办的事,必定对他余家不利。
但曾阁老这一番话说出来,他还真不好反对。
不仅是他,张阁老和向阁老也不好反对。
谁做出实绩,职位给谁,没毛病!
但谁愿意去呢?
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户部此前出了一大笔银子补贴兵士,现在余首辅可把户部的银子卡得死死的。
这个差事,工程量大且不说,户部给的银子还少!光是这一点,张阁老和向阁老阵营的人就打了退堂鼓。总不能自己贴银子吧?
差事办好了,可以获得工部侍郎一职。办砸了呢?
升官的路子就彻底断了。
这些人都是有派系的,想着熬一熬总有机会,谁愿意去冒这个险?
还有一点,洪灾过后,各地的疫情也不少。若是一个不好丢了小命,那才是血亏。
于是,所有人都认同曾阁老的观点,但就是没人愿意去。
几个阁老都以为此事又会回到原点的时候,有人举荐了裴参政。
曾阁老装模作样查了裴参政的履历,对他在水利一道的作为特别推崇。于是极力主张裴参政去主持修圩堤一事。
余首辅这时看出了曾阁老的目的。
他想反对,但是晚了。
皇上直接下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