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 朱标终于得到父皇的一丝可能。 他连忙露出惊喜。 可朱元璋却看着自己的儿子。 只是挥挥手道:”古有神童,七步成诗,章惊世!” “更有十二岁可拜相者,天资骄纵!” “但无一不是刹那烟火,昙花一现,便泯然消失!” “咱倒要看看,这苏家小子,又有何本领。” “其以小儿游戏,模仿邹忌,咱也给他这个机会。” “国事不是夸夸其谈,是要权衡利弊!” “也罢,趁此机会,也让雄英参与其中,见见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一边说着。 朱元璋起身,径直朝着坤宁宫走去。 只有声音,悠悠回荡。 “若是真金,便不怕火炼。” 朱标低着头。 一直等到父皇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拐角。 这才赶紧跟上。 同时,心中却也不禁联想…… 自古帝王信神仙! 父皇不信! 尽管父皇拜过神佛,曾经比这世上的太多太多人还要虔诚。可那时候,一个神仙也没出来保佑过…… 见惯了生死,就不信什么长生不死! 自古帝王防太子,传说什么两龙不想见…… 可父皇不防! 他甚至从很早就开始,便往自己身边,安排各种能臣、贤臣。 是以,自己此次才敢连续顶撞。 一,是因为看到了更为具象化的纸钞崩塌,他清楚的知道了后果,从而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心中生出的无奈,以及不得不如此的必要。 二、却也是他想看看,那苏闲曾说: 想玩多大就能玩多大,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 他想看,到底能走多久,玩得多大。 正如父皇所言。 若是真金,就不怕火炼! …… …… 杏花巷。 这段时间。 这个在中间院落的小院子,可算是将街坊邻居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 起起伏伏,犹如上山下山…… 前一阵子,前来拜访的人,几乎要把门槛给踩平。 所谓宰相门前、天子恩眷,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各种艳羡之话,不绝于耳。然而,短短几天! 就变得门可罗雀。 身为新任宝钞提举司,竟然被吓得昏迷在家,数日不醒。 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而就在街坊邻居,四处谈论之际。 突然! 接连数道铁甲身影,匆匆而过。 围看交谈的街坊邻居,早就被吓的起身而逃,等到离远了,才惊恐道: “那是亲军都尉府?” “妈呀!好像还是什么大来头的,那衣服上怎么还有蟒袍?” “听说亲军都尉府,大都督毛骧,就曾被陛下亲赐蟒袍,捉拿不法,不论皇亲贵戚、物百官,官员品级高低,一应有罪,即可问审!” “这……可这怎么跑苏家来了?” 正在众人疑惑之间…… 毛骧挥了挥手。 立刻间,大门瞬间而开,家中无人,却是吴秀已经前去皇城,接苏闲去了。 一众人直奔主屋…… 看到那躺在床上的苏贵渊。 毛骧问也不问,直接挥手。 立刻,四个人上前,抓住其双腿双手。 根本不管其是否是真睡假睡,就径直朝着宝钞提举司而去。 “圣上想要人盖印,这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盖,哪怕是你,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 “装睡又如何,该盖还得盖!” 一边说着。 其大手一挥,也不管旁人看没看见。 俨然就让苏贵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径直朝着宝钞提举司而去。 临了临了。 其还让人大声宣称。 “二十六日,苏贵渊摆宴,贺那升迁大喜!” 话落。 毛骧也不管苏贵渊能不能听见。 只是道:“圣上要办事,还没有办不成的,好好答应,此后便能坐享富贵。” “风风光光的办一个升迁宴,人前显贵,获得天眷,有何不可?” 一边说着,其一路所过。 也是惊动人群一路。 只有苏贵渊闭着眼睛,徒呼奈何。 等真的到了“官道”之上时,却隐隐的,他记得当初有一位已经告老的户部尚,也曾同样喊过…… 而这幅画面,又被百官所观。 一时间,人潮声涌! 宝钞提举司。 当一众亲军都尉府的人马,将苏贵渊硬是抬过来的时候。 副提举崔劲,早已经愕然不已。 等到他们手脚麻利,将苏贵渊甚至抬到了提举司的桌子上,甚至直接从一旁拿过大印,扔在了苏贵渊的面前。 “别装了!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此话一出。 提举司内,包括崔劲等人,越发明白不过来。 崔劲见此,已经猜到什么,连忙退后,径直朝着门外的某处看了一眼,随后一道身影很快消失。 “呃……” 而这时。 直到自己再也躲不过去的苏贵渊,终于清醒过来。 他先是无奈的看向四周,旋即抬头,看着熟悉的几道身影。 真巧,他都见过几面。 “盖吧!” 毛骧指了指早就放好的位置。 苏贵渊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 他其实早已经想好。 他不是蠢材,若事情无法违抗,他先要保证当下的存活,才能顾忌以后。 否则,坚持心中的那些观念,无非又会是上一次的空印案重演罢了! 迂腐无法让自己在这官场上走下去。 他尽力了。 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只觉得心中憋闷,拿起大印,便要往哪上面盖去…… 然而! 就在这时,一道黑衣身影纵马而来,毛骧眼睛眯起。 “蒋瓛,你来做什么?” 苏贵渊也趁此机会,抬头看去。 来人他也非常熟悉,正是曾经,自己被关入大狱之时,一直看押自己的那名千户。 不过,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谈不上什么交情。 而后者匆匆到来,先是看了苏贵渊一眼,神色莫名,旋即来到毛骧身边,匆匆在耳边说了几句…… 顿时,毛骧脸色一变! “果真?” 等到蒋瓛点头之后。 “倒是踩了狗屎!” 毛骧看了苏贵渊一眼,旋即冲着四周挥了挥手。 众人来得快,散的也快。 竟是匆匆消失在这宝钞提举司衙门。 众人呆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良久。 苏贵渊在桌子上坐起来,愕然的看向四周。 再看向身旁的大印,直到现在,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而四周,一众人看到苏贵渊。 此时均是摸不清,对方现在……到底处于何等处境! 但刚才亲军都尉府的动作,他们可看在眼里。 一时间。 众人其呼:“苏提举,您终于来了,哥几个可就等着您下令呢!” 啊? 苏贵渊越发惊愕,看向四周,一片讪笑之人。 却是从容的下了桌子。 挥了挥手,“都去做各自的事吧。” 说完之后,他虽有庆幸,但隐有愁绪…… 更加不安。 …… 中省! “丞相,丞相……” 张观策脚步匆匆,此刻他脸上绽放喜色,难以用言语形容。 而自从“苏贵渊”被养废了之后,胡惟庸终于专心政事,不在他那个猴室养猴了。 此刻见中舍人,张观策到来。 他眯起眼睛,“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是苏贵渊!” “哦?”胡惟庸抬眸,“伱若不说,本相倒是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不过他不是装睡呢吗?” “丞相日理万机,是下官叨扰了,不过此事着实惊闻,却是那苏贵渊装睡之际,直接被亲军都尉府抬去了宝钞提举司。” “抬?”胡惟庸诧异不已。 张观策连忙自己扮演了一个动作。 “就是这么,四个人抬着双手双脚,硬是把他给抬去,恐怕那印,盖不盖都由不得他了。” “哼!”胡惟庸冷笑一声,“倒是稀罕,不过其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也罢,此人算是废了。圣上用过便会丢掉。” “物色下一个宝钞提举司的人选吧。” “是!” 张观策赶紧答应。 出处他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