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稀疏枯黄,骨瘦如柴的七岁小女孩儿,站在面前无声的流泪。
这情景太过凄然,以至于奸猾如狐的石澈都麻爪了。
“行了!你哭什么,等下福宝看到,还以为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成何体统?”
余灵鸢立刻就止住了眼泪,看得石澈叹为观止,好像她的眼泪有开关一样。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伺候你?”
石澈忍不住翻白眼,“随便你,你喜欢干嘛干嘛。”
丁福宝没有说大话,他回来确实很快,拎着一个食盒健步如飞,这也是石澈督促他锻体的成果。
丁福宝把饭菜一一摆开,余灵鸢给石澈递过筷子后,竟然也坐到了石澈的旁边。
石澈歪头看了眼余灵鸢,“你也没吃?”
丁福宝立刻接茬儿,生怕石澈误会,“我让她跟我一起去吃饭,她说不行,她必须跟少爷你一起吃,少爷不吃她也不能吃,这是女人的本分。”
我尼玛!
石澈头都大了,这哪里蹦出来的女权公敌啊?
“好吧好吧,”石澈妥协了,他这一天就像陀螺一样的滴溜溜转了一整天,尽管身体没有怎么疲惫,可是心神却耗费太大,已经没有精力去在种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拉扯,“一起吃。”
余灵鸢先是把烧鸡上的两个鸡腿都掰下来给石澈,然后才端起饭碗,夹了一根青菜,吃起饭来。
说来也怪,这个乞丐窝出来的小丫头,吃起饭来竟然斯斯的,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
“在我面前别装模作样,我不喜欢,惹我厌烦,我会真的把你赶走,不是玩笑,”石澈说着,就把一个鸡腿放在了余灵鸢的碗里。
丁福宝一脸幽怨,这都是我的活儿啊!
他赶紧把一盘煮鸡蛋摆在自己的面前,快速地剥起来,绝不让余灵鸢染指他剥鸡蛋的权利!
余灵鸢看看鸡腿又看看石澈,抓起鸡腿就啃起来,虽说也不算狼吞虎咽,但也没了刚刚的斯。
石澈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一边吃一边跟丁福宝聊天,主要是询问苏府对他的评价风向有什么变化。
丁福宝如实禀报,苏老太爷下了极为严厉封口令,谁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透露出去半个字,苏家必要他全家的性命。
苏家本身就待下人很宽厚,从不会无故打骂,下人们都很珍惜这份工,今次被老太爷这么一说,更加不会泄密。
“这样不行,”石澈摇头,吞掉一个白煮蛋,“苏家战忽局,即日起成立,丁福宝任局长。”
“啥?”丁福宝懵了,“少爷,这个什么局是干什么的?”
“简单的说就是对外放烟雾弹,一味的闭口不言只会让有心人更加注意我们,大放烟雾弹才可以麻痹敌人。”
“烟雾弹又是什么?”丁福宝像个呆头鹅,满脸的求知欲。
石澈掰开揉碎的解释一遍,又制定了战忽计划,想了想道:“你去把苏福叫来,让他给你当副手。”
“啊?苏管家给我当副手?”丁福宝的脸都涨红了。
石澈皱眉,“怎么?你不行?那好,那我就换别人。”
“别啊!少爷!我行!”丁福宝立刻表态,接着动情的说道:“以前我事事都可以帮少爷做,可现在少爷做的事情我都不懂,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急的想哭。现在少爷有事给我做,我就是拼了命,也给少爷办好差!”
“不至于,用心就好,我看好你的潜力。”
丁福宝去叫苏福,石澈继续干饭。
余灵鸢放下饭碗,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说道:“少爷,我也能做局长。”
石澈乐了,多亏丁福宝走了,不然这小子当场就得哭出来,“你说说,这个战忽局能做多大的事?”
余灵鸢想了想,“西城富户多,哥哥拾柴回来以后,想要去西城卖,我就让癞头哥哥对别人说看到东城有很多富户需要柴火,是不是一个道理?”
石澈放下碗筷,审视起余灵鸢,“还有呢?”
“还有就是,哥哥有时候吃不饱没有力气,我知道他一定捡不回多少柴火,我就让癞头哥哥对别人说哥哥昨天发现了一个熊洞,有好多好多的柴火,捆一捆就可以背回来,不费劲儿,今天要去西城卖。”
“继续。”
“哥哥如果哪天吃得饱,我就让癞头哥哥对别人说,哥哥崴了脚,休息一天,然后让哥哥去东城卖。”
石澈大为吃惊,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苏福和丁福宝回来时,余灵鸢已经收拾好了食盒,正和石澈一起泡脚,这是石澈坚持的,非要打水的话就打两盆,各泡各的。
石澈擦擦脚,把战忽局的事情说给苏福听,苏福毕竟是有管理经验的公司中层,虽然没有余灵鸢的天赋,但可以听懂石澈要他做什么,他立刻表示竭尽全力。
“那行,我就给你们开个头,以后你们就得自己动脑了,”战忽局第一次常务会议,正式召开,“第一,不管有没有外人打听,苏府的所有人都可以对外说苏家要和花大官人合作,做一个前无古人的大生意,尽管去夸大。第二,梁知府向苏家要钱,想要给护城河清淤,苏家老太爷哭穷,梁知府和董天策拂袖而去,细节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