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神血、觉醒了魔法天赋的神族小姐,即使只有侍神家族的姓氏,也不应该和水种结婚!”
诺拉这才看了看维多利亚的脸庞,发觉她的神色是认真的。
她轻慢地笑了:“主神小姐就是这么把人分成高贵的和低贱的?和您比起来,我这种‘粗鲁的乡下混血种’低贱,但要是和完全没有神血的‘水种’比,我还比他们高贵一点?你是这样想的,所以觉得我也是这么想,是吗?”
“不是……我是说,神族和人类通婚是会被剥夺姓氏的!这是最大的羞辱!”维多利亚皱着眉,在芬里尔手中一动不敢动,却还是坚持说。
“那么你呢?尊贵的狩猎大小姐,你觉得你和里昂的婚约就不是羞辱?”
“当然……里昂是一个阿波罗……”
她被诺拉打断:
“没错,里昂·阿波罗有神血,有主神姓氏,所以你觉得和他订婚无上光荣?维多利亚,你完全不理解!”
诺拉被她激怒了:“我因为什么而感到羞辱?因为你的父亲和乔恩·阿波罗那条恶心的毒蛇把我当作你们两个家族交易的货品,而不是一个人!一个有想法,会反抗的人!”
“你以为你就不是货品吗?狩猎大小姐?你这么响亮的名头当然要用来交换最大的利益——和未来的北境领主联姻!”
“不……不是……”维多利亚已经吓得泪流满面,因为芬里尔被诺拉激动的情绪带动,刀刃又往她脖颈里深入一分,原本半凝结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她在眼泪中说:“是因为我喜欢里昂,我和里昂两情相悦,爸爸才会给我们订婚……他很爱我。”
看到维多利亚哭了,诺拉反而平静下来,她想,我在干什么呢?
因为没有能力反抗那些年长、强大的巫师,所以绑架了其中最柔弱、最好控制的维多利亚,还要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在想要帮助自己的她身上……
维多利亚,完全只是被宠坏的孩子啊……我怎么这么无能?
她沉默了,芬里尔一如既往,等待她的指令,一时间,只有呜呜的风声和维多利亚的抽噎。
“你说的地方在哪?”诺拉问。
“……在熊堡,离狼镇不远……我在那里有一栋房子。”
“你不能跟我们过去。”
“我知道,我把位置告诉你,然后我就在飞毯上等家里人来接我,他们不会知道你们去哪了。”
诺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了声谢。
直到他们分开,芬里尔才开口说话:
“诺拉,你真的相信她吗?等到那些巫师找到她,她马上就带人来追怎么办?”
“你刚才怎么没问?”诺拉倒一改之前的焦虑,变得放松多了,安心地侧坐在芬里尔腿上,靠在他胸膛上,整个人窝在芬里尔怀里取暖——因为冬季的夜空实在太冷了,小狗需要重新担任暖炉职务。
“我……我不能质疑你。”他闷闷地说。
“好乖。”诺拉伸手摸摸他的下巴,“维多利亚大概率是真的想要帮我们,她袖子里有魔杖,但是全程都没有试图逃脱,就连我把刀按到她脖子里的时候,她都很配合。”
“什么?不是只有参加入学选拔的时候才会喝那个什么泉水,然后才能使用魔法吗?她有魔杖应该也派不上用场吧?”
“是一种特殊的魔杖,可以用来储存巫师魔力……给其他不会魔法的人用。”
芬里尔呆呆地啊了一声,感叹魔法世界真神奇,诺拉见识真广博。
诺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种魔杖在魔法界是违禁品,因为需要抽巫师的血注入掏空的月桂枝条,再镀上魔银才能制作,属于伤害性咒语,被分类为黑魔法。而且,将神赐的能力给不被诸神眷顾的平庸血脉使用,也是对神的亵渎。”
“哎呀呀,维多利亚·阿尔特弥斯小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诺拉把手放到芬里尔小腹的位置,用他的体温暖着,自言自语地说。
“你知道,我上一次看见这种魔杖,是在哪里吗?”
芬里尔没有反应,诺拉只当他在思考,没有在意,同时感觉手下的温度更高,更加暖和了。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还多亏了维多利亚提醒我……是在我用她堂哥的旧物占卜的时候。”
“死掉的弗朗西斯,怀里就揣着这么一根银光闪烁的魔杖呢!”诺拉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