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已是心急如焚,想到小太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两人却还在讨论“乔桑”两年前做的蠢事,不禁往前膝行了几步,大胆的伸手抓住了摄政王的长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摄政王:“王爷,稚子何辜。安王殿下,也曾是王爷您的亲侄子,是您亲手抱过的孩子……”
摄政王端坐在那里,一双凤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她似乎是从紫月宫一路跑到太医院来的,双颊发红,鼻尖上还有晶莹的汗珠,她眼圈已经发红了,琉璃似的眼睛里却没有泪,像是在强忍泪意,明明是卑微的乞求,眼神却那么大胆又无畏的盯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本王不让宁太医去,你欲如何?”他忽然很想知道。
乔桑握着他的袖子缓缓松开了,弯曲的脊背缓缓挺直,发红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神情难过的笑了一笑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回到紫月宫陪着安王殿下,如果安王殿下渡不过这一关,我也会陪着他走过殿下这短短一生中的最后一段路。”
宁太医早已停下了抓药的手,面带惊异的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却已经挺直了腰的乔桑。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摄政王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平淡到听不出是褒还是贬,随即一抬眼,看向宁致远:“带上你的药箱,随她去一趟吧。”
宁太医并不讶异摄政王做出的这个决定,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待会儿可能要用上的药都给包上了,这会儿就只需要去拿药箱了。
乔桑真心实意的给摄政王磕了一个头:“奴才谢王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起身的时候飞快抹了一下眼睛。
摄政王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哭了?”
乔桑仰起头,眼眸里泪光盈盈,嘴角却扬起一个笑:“回王爷,奴才这是喜极而泣。”
摄政王凤眸微微一凝,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乔桑立马说道:“奴才恭送摄政王。”
摄政王脚步一顿,转身看她:“还不跟上?”
乔桑愣了一下。
摄政王双手拢在袖中,背光站在门口,屋外的阳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晕染开来,仿佛一幅画,也叫人看不清他此时脸上地神情:“你说的没错,安王到底是本王的侄子,他病重,于情于理,本王这个当叔叔的都该过去看一眼。”
“走吧。”宁太医也从里头背着药箱走了出来。
乔桑正要去接他的药箱,宁太医一笑说道:“不必。”
出了门,就见一个药童跑过来提上了宁太医的药箱。
乔桑心急自然走得快,偏偏宁太医和摄政王两个大男人明明身高腿长步子却像是在闲庭散步似的悠闲。
“还请宁太医走的快些。”乔桑不敢催摄政王,只敢小声催宁太医。
宁太医气定神闲的说道:“不急不急。”
乔桑噎的胸口疼。
能请到宁太医,她自然已经是感恩戴德,也不敢再催了,只是闷头往前走,一下把两个大男人甩出十几米远,偏又怕他们不认得路,又得停下来等他们。
宁太医和摄政王却是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脚步没有半分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