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跑去刘太妃寝宫,将韩戒来明月阁欺负莫茵的事向刘太妃讲述了大概。
刘太妃听完,沉思了片刻,歉然道:“这事儿,哀家也帮不上茵儿的忙。茵儿是我心疼的干闺女,皇上也是也看着长大的,且他对这我这个太妃也敬重有加。皇上对茵儿情根深种,又有意要封她为后。想来懂分寸,不会太过分,你们不必为茵儿担心。”
青竹无功而返。
……
国公府中,方氏已经卧床许多天了。方萱听母亲说方氏病了,特意过来探望。
方氏自从女儿嫁人便守寡,时常为她忧心身体便不大好,一直不曾恢复健康,如今女儿又被迫入了宫,皇上还执意要封她为后。莫家瞬间成为京城中皇亲贵族们议论的对象,甚至众矢之的。闲言碎语别提多多了。
“萱儿,你说说,如今可如何是好?我可怜的茵儿,在宫里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方氏向方萱哭诉。
方萱握着方氏的手,心里也跟着酸涩沉重,“表弟是皇上伴读,难不成如今他在皇上面前都说不上话了?”
方氏摇头,气息虚弱地道:“骏儿说得上话也不管用啊,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若是打定了要把茵儿纳入后宫的主意,谁能劝得动他?唉,如今我也不想别的了。这都是茵儿的命。早前几年,我就看出皇上对茵儿格外关注。想着她姑母已经是宫里尊贵的人,虽然尊贵也不免被有心人嫉妒暗害,我不想茵儿以后也过这种日子,便打心里不打算叫她和皇家再扯上关系。谁知道,谁知道终究是逃不过去啊。”
“姑母,你宽宽心。皇上看起来也不是那昏庸无能的。既然他对表妹有意,表妹在宫里想来也不会受什么苦。”方萱道,“再者,表妹嫁人便守寡,皇上都不介意这一层,不但要纳她为妃,还要封为皇后,可见是一片赤诚真心。”
“可外人会怎么看我们莫家?茵儿自个儿又愿不愿意?皇上以权势压人,纵然不得不从,那心里又怎么好过?”
“外人只是羡慕嫉妒,所以才碎嘴议论。这说到底是莫家的福泽。姑父与表哥表弟皆在朝中做事,你看这京城中有哪个能比得了国公府?皇上皇恩浩荡又要封表妹为后,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耀啊。姑母你就安享荣华便好,想那么多作甚?”
“你这丫头,”方氏哭笑不得,“旁人议论什么我不在意,是不是至高荣耀我也不在意,我只在意你茵儿表妹啊,毕竟她对皇上并无感情。原本把她从王家接回来是要叫她与陈良成亲的。”
“姑母,事已至此,表妹与陈良此生便是再无可能了。如今,你好好养养身子,等有机会去入宫见一见茵儿表妹才是正经。”
陪了方氏半日,及至傍晚,方萱正准备告辞离开,莫骏从军中返回。两人一碰见,倒有些不自在。
方萱每次回京城所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多则七八日,短则三五日。因此两人自从上次在街上碰面,便再也没有见过。
方萱大方地狱莫骏打招呼,“回来啦?”
莫俊从马上下来,道:“表姐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这不是听我娘说姑母病了,所以过来瞧瞧。”
“表姐有心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这是我亲姑母,我过来看看不是应该的?”
“嗯,你这是准备回家了?”
莫俊看她一身似男装的轻便打扮,头发也梳的简单,连根珠钗都没有。身量又高瘦,却是比弱柳扶风的闺阁少女们多了几分阳刚爽朗的气质,叫人生出欣赏之意。
“对,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一早出发,把一批药材运到江南去。”
“如此,我便不留表姐了。”莫骏拱手作揖。
方萱与他抬手回礼,“表弟,告辞。”
莫骏送她走出大门,望着她骑上马背,打马远去,一时失神。
身边的服侍的小厮小墩儿见莫骏痴痴地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打趣道:“公子,表小姐走远啦!”
莫骏这才回过神来,举鞭要打小墩儿的架势,“小子讨打!”
小墩儿忙躲到一旁去,继续嬉笑道:“公子,我不过是提醒一句,你这么大反应作甚?莫不是心里有鬼?”
莫骏气不打一处来,把鞭子朝他一扔,“老实给爷喂马去!多什么嘴?”
……
莫谦见妻子每日思念女儿,身子每况愈下,便只好在早朝时向韩戒请求,叫她们母女见见。
韩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确没有重视过岳母这一方。
连忙派了御医先去国公府为方氏看病,又安排了时间接她入宫来看莫茵。
莫茵听周公公亲自来告诉她说,母亲今日进宫来,惊喜不已,“周公公此话当真?”
周公公道:“皇上亲自下旨请国公夫人入宫来,公主请做好准备。”
“多谢周公公!”莫茵对她屈膝福身。吓得周公公忙摆手躲避,“公主谢错人了,这都是皇上体恤你们母女分别多日,你该谢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