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忙乱,莫家终于在老宅安顿下来。
莫骏因做了韩戒的伴读,便需要每日早起去宫里,像朝臣上朝一般,莫妍心疼他每天起早贪黑,便把他留在宫里居住。没过五日,给他放一天假,叫他回去探望爹娘。
韩戒与陈良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他因为幼年从未有人同龄人陪伴,因此对莫骏这个伴读,并不适应,且不喜欢与他交流。他习惯了独自一人。
莫骏也是不喜欢主动与人交往的性格。除非,对方对他很热情。比如陈良。
每当和韩戒坐在一起无话可谈时,他总想起陈良在他耳边咋咋呼呼的热闹。
他的好兄弟,也不知道在青羊关过的怎么样。
这种局面,直到莫谦开始教授韩戒武艺才渐渐打破。练武很辛苦。韩戒虽然如今生活大为改善,身体也长高了些。但底子薄,身子虚弱,身上没力气。
莫谦又因他是皇子而不敢太严格要求。他教了韩戒一个月基本功,韩戒却并没有多少长进。
莫骏实在看不下去了。莫骏是对武术极其看重,容不得弄虚作假的。他见莫谦顾虑太多,不敢下狠手教韩戒,便决定自己来教,他在一次莫谦教授完当天招式,下课离开后,出言刺激韩戒,“殿下,你也练了一个月武了,敢跟我过两招么?”
韩戒知道莫骏武功高强,但也不服气他这般挑衅,便道:“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来试试。但是我有条件,”莫骏道。
“什么条件?”韩戒问道。
“若是殿下打不过我,从明日起,便要跟我一起每天早上早起一时辰操练。而不是只在我爹给你上课前,才练那一小会儿。”
“若是打过了呢?”
“不可能。”莫骏万分自信。
“那就来试试。”韩戒说着,已经摆开了架势。
莫骏抱拳一揖,“殿下尽管使出最大的力气来打我。”
韩戒便捏着拳头朝莫骏打过去,只见韩戒还没碰到莫骏,人已经被莫骏不知怎么一招给撂倒在地。
他摔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莫骏,心中羞愤难平,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对莫骏道:“再来!”
说着又朝莫骏冲过去,莫骏脚步快速移动一刹那间便来到他身后,手掌往前一推,打重韩戒的后背,韩戒受不住那一掌,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惊得一旁的小太监忍不住出声:“莫公子,你好大胆,敢对殿下如此无礼!”
莫骏却并不理会那太监,对还趴在地上的韩戒道:“殿下,这就是你一个月的成果。连下盘马步都扎不稳。空学一些招式是没用的。”
韩戒被摔的头昏脑涨,过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恼怒地回过身来,显然这对他是种极大的羞辱。
或许在从前,他不会在乎这种丢脸,但现在,他是宁王,他也长大了,开始知道要脸。
莫骏却并不害怕他这样愤怒。他这样做,一来是看不下去韩戒练得太烂;二来也是想韩戒由此恼了他,不要他这个伴读,他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他的愿望却没有实现,韩戒恼怒的表情没保留多久,便变成了一种挫败。
“我不如你,我甘拜下风。”韩戒垂头丧气道,“我不是学武的料。”
莫骏见他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变成了这样不自信,丧气。便道:“谁也不是天生便会武功的。殿下若是想取得不俗成绩,不下苦功定然不成。”
“愿赌服输,我从明日起,每日跟你一起操练便是。”韩戒道,“我自己不喜欢练武,可是父皇之命,我不敢违抗。”
莫骏便道:“那殿下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随你。”
第二天天蒙蒙亮,莫骏便起了床,去往韩戒的寝殿叫他起床。出乎他的意外,韩戒并没有赖床,而是已经收拾停当,在等他来了。
两人汇合后,便开始绕着宫道跑步。开始是,韩戒自然是一圈都坚持不下来。
但是,半月以后,他便能撑到终点。每日这般活动下来,叫他的胃口也好起来。从前因为时常半饥不饱,他的肠胃也就不怎么好。贪吃了便会腹痛。但是如今,他吃得多了,肠胃却一直没找麻烦。
莫妍自然是知道莫骏每日都在逼着韩戒跑步。她也不干涉,她情愿韩戒这般吃苦。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这番辛苦。韩戒是长不大的。
两个孩子忙着练武。她则忙着安排后宫命妇和外命妇们,准备来一场马球比赛。
东岳民间最喜欢的便是这项活动,且不论男女,都可以参与。但是这项活动对她来说,就有点儿难了。
因为这身体的前主是个马球高手,宫里宫外人人皆知护国公府小姐莫妍自小便打马球,赢过许多场比赛。
而她这个冒牌,别说马球了。就是篮球足球,她也仅限知道赛场上有几名球员而已。球怎么打,她是不懂的。
可这活动,是她提议的,不亲自上场也说不过去。她只好硬着头皮,还是学习。且为了掩人耳目,她便自己先去了马球比赛会去的皇家别苑——茂林别苑那里偷偷练习。
要练习,就得需要一个人教才行。想来想去,她决定请莫谦来教她。毕竟这是自家人,就算是发现她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说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