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即是秘,一个没有官位,仅仅凭借官员信任的秘。 其竟然如此肆虐,着实出乎意料。 但凡事沾染了权力,又符合情理了。 “酌情处理吧!” 朱谊汐本想弄个法子解决其弊端,但却感到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像后世那样,设一个秘的职位吧?这不就是又添加官位,造就冗官吗? 且允许官员自辟,这就违背了科举取士的根本,动摇根基。 楚玉自然明白,这是点到为止的意思。 将涉案人员一网打尽,但却不要牵连无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反应。 毕竟师爷这个群体,哪个不沾亲带故,往大了去,能牵连几万家庭,整个绍兴师爷行业就会一蹶不振了。 治病是为了剔除病根,而不是把人治死。 龙船向南,驶向了杭州。 朱谊汐本想坐铁轨去的,但大臣们却以不安全为由制止,他倒是从善如流,继续坐着舒适的龙船。 而此时,杭州城外,一队商人匆匆而来,几个西夷人杂在其中,格外的显眼。 斯特看着繁华的杭州城,一时间颇为感怀。 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抵达了杭州。 自大明设立海关始,就允许各国商人在海关所辖之地自由活动,买卖生意,置办房产,但却不能出府城。 虽然有所局限,但却让欧洲以及各国的商人喜出望外,纷纷登陆,开设商号做生意。 这时候,荷兰驻北京的大使立马发信给自己的弟弟,让其来大明做生意,从而获得利润: 中国是一块从来未经开发的土地,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勇气到这里来走上一遭,立刻就能够收到十倍、百倍的利益。 森特知道自己的兄弟不尚空言,既然他有这样的邀请,便决定亲自走上一遭。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得走马观花,浏览个遍。 从广州,台湾府,再到福州,杭州,一路上的货物物美价廉,甚是精美,让他颇为心动。 毕竟是原产地,比千里迢迢输送到欧洲的东西便宜太多。 弃舟登岸,一路来到杭州码头的海关处,登记了姓名籍贯,然后领着牌子就入了城。 这次越洋而来,他携带着大笔资金,只想多多购进便宜的中国产品,带回国内销售,大赚一笔。 同时,荷兰金融业发达,他想仿照荷兰,建立起在东方的银行。 可惜,无论是福州,广州,亦或者宁波,他都找寻不到方法。 他想得太过简单,认为自己带着钱来和中国人做生意,对方一定会远接高迎。但大明对于他这样金发碧眼的西夷人对他都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人家乐意与熟人做生意,生人不知信用,也不知底细,故而排斥他。 这让森特格外的郁闷。 本来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做生意,而不麻烦兄长,谁知离开了兄长,竟然真的毫无办法。 这时候,身边的通译则道:“先生携带着从非洲带来的象牙、兽皮,波斯来的地毯,印度的宝石,孔雀羽等,这样的东西在大明销售,需要的是门路。 不如拿这些东西当做礼物,赠送大明官场中人。 到时候,有这些人在一旁帮衬,你的生意就真的能够做大了。” 森特终究是商人出身,贪婪而吝啬是本性,但为了开展生意,他不得不同意: “想来大明的官员与荷兰一样,都是贪婪的,希望这些东西能满足他的胃口。” 这般,他觉得,这笔贿赂与其给一些小官,还不如给最大的官,从而获得更好的效益。 所以他竟施施然来到了浙江巡抚衙门,求见巡抚。 门口的长随本来怒目以视,但在收到几块银圆时,立马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番。” 言罢,三步并两步而去。 若是旁人,得知西夷人求见,自是不理会。 毕竟在大明官场上已经形成了共识,西夷求利而无德,只可与其交而不得亲。 但此时的浙江巡抚,却是写出物理小识的方以智。 方以智为“崇祯四公子”之一,安庆府人氏,家学渊源,博采众长,崇祯十三年的庶吉士。 其成年后泛舟于江淮,学友中有西洋传教士毕方济与汤若望,并阅西洋之。 崇祯年间他遍览朝政败坏,所以推崇徐光启之说,讲究中西合璧,儒、释、道三教归一,从而寻摸救国之道。 其甚至对中国传统自然科学和由利玛窦、徐光启传入的西方科学作了记述、考辨,把整个科学技术按其对象,区分为“质测”(自然科学)、“宰理”(社会科学)和“道几”(哲学)三大类。 也是如此,在物理小识被容纳入科举后,方以智名声大起,官运也愈发的通畅了,做到了浙江巡抚的位置。 此时,他兴致不减,想要综合众人,编译综合百科全,从而青史留名,造福江山社稷。 “尔有何事要见我?” 方以智口中说着拉丁,后者一脸蒙圈。 通译颤巍巍地说道:“巡抚,他不会这话,他是荷兰人。” 方以智闻言,颇有几分不屑:“荷兰人只知经商小道,贪图小利。” “问他,找某有何事?” “巡抚阁下,在下是荷兰大使的弟弟,此次来到杭州,是为了做生意。” 森特笑道。 “那便去做吧,只要是良善之人,讲诚信,做生意自然就顺畅。” 方以智没了兴致,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本以为又是个博学之人,但不曾想却是贪鄙之徒,太让人失望了。 这般,森特哪里甘心,但又没有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巡抚衙门。 谁知,在他拜访方巡抚后,杭州的商人们却纷纷认为他是巡抚的人,就算不是也是知根知底,故而都乐意做买卖。 森特这时才觉得明国官员权势之大,自己仅仅是借用名声就如此得利,要是真切的建立联系,那还得了? 可惜他死皮赖脸的求见几日,就不得理睬。 正在此时,他得知了皇帝御驾来到杭州的消息。 无论怎么说,大明皇帝总是比荷兰国王,或者法国国王权力大,权势也更为显赫。 一旦巴结上,做生意岂不是无往不利? 一应的钱财撒过去,却只是获得了内务府大臣王鹤的一面之见: “汝求见本官何事?” “我愿意成为皇商。” 森特义正言辞道。 “哈哈哈,皇商!”王鹤笑出声了:“你可知道,内务府的皇商,可不是谁都能当得去的。” “有官衔,还有皇商的便利,如此大的权势,整个天下想求的商贾不计其数,加在一起能把长江给堵了。” 笑完,他沉声道:“看在你送来了一对象牙,两颗红宝石的份上,给你一个说清理由的机会。” 森特忙反应过来,躬身道:“我知道大明财富无穷,但内务府却一直为皇帝服务,将大量的白银黄金输送到宫廷。” “但阁下,虽说大明富有,但整个欧洲也是遍布财富。” 他挺直腰板,昂首道:“西班牙每年本土前往美洲新大陆(主要停泊港口包括哈瓦那、韦拉克鲁斯、波多贝罗、卡塔赫纳)运送大量的金银、宝石,香料等回马德里,六十只船,一年的金银就不下千万两白银的财富。” “这些白银和黄金,被西班牙贵族肆意挥霍,从东方进口瓷器和丝绸,在欧洲,俄罗斯人则奉献皮草,英国人贩卖纺织品和渔获,荷兰人为西班牙的财富进行调理,法国人则供应粮食。” “如此多的财富,难道内务府不想参与吗?” “千万两?从新大陆开采的黄金白银?” 第一是听到如此庞大的数字,王鹤感到难以置信。 仅仅是开矿就那么多,那要是铸成银圆,起码得到一千五百万吧? 而要知道,内帑一年也不过三千万左右,其中海关就贡献了两千万。 这种供需是极不平衡的。 而且要命的是,海关拥有半独立的衙门:海关税务总司。 这就让内务府尴尬了。 如果能提高内帑的收入,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必然提升,再加上前阵子贡献的女人,升官指日可待。 “你能赚多少钱?” 王鹤开口道。 “我是荷兰人,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 森特大喜过望,忙不迭道:“各国商人从欧洲来到东方,携带着大量的金银,但他们周转却不方便。” “而天下钱庄则分布在全大明,拥有庞大的储存和分行,如果设立银行,专门为欧洲和东方的商人做周转借贷,每年的盈利就极其可观。” “而且,我是荷兰人,可以借用东印度公司的商站收购物资,不用三年,利润轻易过百万。” “等等,什么是银行?” 王鹤不解。 森特忙解释起来。 银行和钱庄的区别很明显。 钱庄里的存钱,是要收取费用的,也就是保管费。 而银行,只为了更好的开展贷款业务,存款给利息,从而更好的吸储。 同时钱庄贷款很谨慎,但是一旦信任了某人,必然会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