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风中凌乱,连挣扎都忘了。
大约也是潜意识中不想挣扎。
要是挣开了,恰好看到吕布泪流满面的样子说实话,那种形象对她冲击太大,接受无能。
刘协可以哭,刘备可以哭,吕凤仙不能。
像他这种铁血真汉子,信奉的应该是流血不流泪。
所以你哭个毛线啊?
吕布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这躯体是暖和的、柔软的、活的!
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里,而她任由他拥抱,静静待在他怀中,不挣不动,乖巧极了可自己,真是该死!
回来这一路,他每时每刻都处于恐惧中。
害怕回来看到的是神悦冰凉的尸体。
这世道,活很难,死很容易。
还好她活着,还好她无事!
真是上天保佑!
胡乱擦干眼泪,轻轻推开张祯,沉痛地道,“神悦,我对不住你。”
她向他求援,他却没赶上!
迟了这么多天!
这般无用,这般无能,还有什么资格亲近她!
又哪里还是她能依赖的大将军。
他不配。
张祯:“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吕布的目光有点让她震撼。
血丝密布的眼睛中,充满了悲伤、愧疚、自责、怜爱、愤恨、庆幸等情绪,很复杂,复杂得都不像吕布了。
吕布沙声道,“不,这就是我的错!神悦,你该怪我,恨我!”
张祯:“不是的,大将军,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怪你,不恨你。”
吕布痛苦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回来,害你陷入险地!”
张祯耐着性子安慰,“有错的不是你,是反军,是袁绍!”
吕布:“最大的错在我!”
张祯:“好吧,错的是你。”
这种对话好无聊,好尴尬啊。
吕布:“对,就是我!你该怨恨我,鄙夷我!”
张祯:“嗯,如你所愿,怨恨你,鄙夷你。”
谁能想到,吕凤仙除了会哭之外,竟然还这么矫情。
吕布:“你真的怨恨我了?!”
张祯:“对。”
吕布傻子似的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颤声道,“神悦,你确实该恨我怨我鄙夷我,但你不能抛弃我!”
张祯,张祯简直目不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