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渊想得头都痛了,也没找到怀疑对象。
谁能这么有能耐,同时勾结这么多臣子,甚至包括一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真有这等本事,他这个皇位都有些不稳了。
“这些折子上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对于有人不识好歹,胆敢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他极为不满,慕容渊越看折子,就越心惊。
豢养男宠就罢了,往户部安插探子,排除异己,打压同僚,还疑似与太后有所往来?
这不仅仅是踩到了一些疾恶如仇的大臣的雷区,还踩着慕容渊的雷区反复蹦哒。
最关键的是,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证据确凿,即便他舌灿莲花,也休想轻易脱罪。
江亦尘看看脚下堆着的一大堆奏折,皇上的方向,还不停地有奏折朝他飞来,既不敢躲,又不敢叫痛,只好任由那些竹简砸在脸上,身上,头破血流。
慕容渊砸完东西,才冷冷地开口:“你可知罪?”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棋子有上进心,想要往上爬,甚至贪财一点都没关系。
毕竟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才容易掌控。
但他绝对无法忍受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臣子,把手伸进国,伸进兵部,安插自己的人手,妄图把权力拢在手里。
欺上瞒下,还敢勾结太后!
江亦尘见他发怒,也不敢含糊过去,往地上一跪,表情坦诚而自然:“若皇上说臣馔养男宠,臣认了,可臣万万不敢勾结太后,前朝后宫,泾渭分明,臣怎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敢说你没有收受贿赂?”
那个弹劾江亦尘勾结太后的臣子,之前就和江沉不对付,此刻立刻挑破了江亦尘的避轻就重。
他拿不出勾结太后的证据,但受贿赂的证据,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江亦尘垂着眼,看不出表情,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不敢,王大人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又是一份折子,砸在他额角上:“你还杀人!”
纸包不住火,不知哪位厉害人物居然将他杀死陈大的事情也给翻了出来。
血液沿着额角流下来,殷红一片,黏糊糊的附在脸畔,江亦尘连表情都没变一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脊背笔直。
“臣知罪。”
他最终这么说道。
慕容渊被气得连摔了好几样东西,后面的小太监忙不迭跟着去捡。
“押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审理定罪。”
慕容渊干脆甩手不管了,如果他直接定罪,还能让江亦尘痛快些,但交给大理寺,就得经过那些曾经的同僚甚至是属下的手,这比把人杀了还难受。
江亦尘没什么挣扎,直接就被士兵拉了下去。
江沉站在官员的队伍里,一言不发。
他从头看到尾,没找到任何能救回儿子的机会。
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声顶撞,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只能从另外的地方慢慢磨着,把儿子救出来。
他可不像苏家那个老东西那么傻,明知道皇上想要清理一下朝堂,还猛着劲儿往上撞。
等人散尽,慕容渊才有些疲倦的揉着太阳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