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心他也是魔族?”
苏合心直口快,远馨与杜蘅同时喝止了他,“苏合,当着孩子瞎说什么”。
苏合也意识到不该当着孩子说这些,急忙掩了自己的口。小孩子耳聪目明,他早听到了苏合的话,过来问:“谁是魔族,魔族什么样,是会变魔法吗?”
苏合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刚才说的就是会变魔法的人”。
念儿凝眉思忖了片刻:“变魔法,我可不会,母后倒是说过我是个混世小魔王。哥哥你会变魔法吗?”
远馨趁机赶紧说:“他会,让他变与你看,苏合带念儿出去耍一会儿”。
苏合带着念儿出去玩儿了,云实也遣散了众弟子,只留虞倾城和远馨杜蘅说话。
远馨一直夸念儿可爱,随了虞倾城和玉玲珑的优点。一直不说话的杜蘅在这时候开了口:“陛下,不知您为小皇子取名念儿是何意,可是思念什么人吗?”
虞倾城摆双手否认:“不不不,念儿是一念之间的念,是非善恶一念间。我儿将来也是要继承大统之人,我望他知是非晓善恶,把控好那一念之间,故此取名念儿,并不是思念何人”。
远馨看看杜蘅,心里想,他这一句话可是说了二三十个字,照他吐字的概率,这可是好几天的份额。人家孩子的名字,他那么关心干什么!
听了虞倾城的解释,杜蘅点点没再说话。虞倾城把他的担心说给他们听:他自己被认定是魔族,而且还是魔君离天之子,那他的孩子肯定也不是纯正的凡人血统。他害怕哪天这孩子像他小时候一样,会突然生出什么恶疾,于是想请清明宫帮忙看个究竟。
虞倾城的担心是必然的,远馨与杜蘅答应会帮念儿仔细看看。虞倾城也没想到这次上中岳山这么巧,正好遇到杜蘅与远馨下凡来。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虞倾城谈起了那日泰山顶上分别后的情形。那天虞倾城受伤,若薪身亡,是虞倾城用性命威胁离天,他才离去。虞倾城命百官将若薪的尸身带回京都,以将军之礼厚葬。
回来听了百官间的传闻,虞倾城才知道若薪兄妹都是上仙,不过是归了位而已。知道是这样,虞倾城对若薪兄妹的愧疚之心才稍安。
苏合带着念儿出去玩儿,小念儿早在皇宫玩儿腻了,看清明宫哪里都新鲜,挨个房间都看一遍。他人虽小,跑得还慢,怪不得刚才看见虞倾城在大殿门口气喘吁吁的样子。
念儿绕来绕去,到了清明宫后殿,那是宫中弟子祭拜上神的地方,除了入室弟子,其他人都不能去。念儿费力地跨过高高的门槛,抬头看见香案后面供奉的神像,他都不认识。不过那香案上摆着一只很特别的香炉,引起了念儿的兴趣。
那香炉是金属锻造的,上面还有许多好看的花纹,那样的花纹念儿还没见过。那香炉上还有盖子,盖子上的花纹也很特别。念儿奇怪,香炉不是用来插香的吗?为什么还盖着盖子。
念儿走近香案,使劲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个香炉上的盖子,他想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他个子矮胳膊也短,够了半天没够着,四下看看想寻个垫脚的东西。看来看去,地上的蒲团不错,又大又软刚刚好。念儿搬了两个蒲团摞起来,刚刚抬脚踩上去,苏合就追了过来。
“哎呀!小祖宗,你别乱跑,你身子金贵,一会儿磕了碰了我可负不起责”
念儿回身冲苏合天真地笑着,手已经伸向了那香炉。苏合大喊“不要”,已经迟了,念儿的一只手已经触到香炉的盖子,苏合的喊声惊了他,念儿手一抖,把那香炉抓倒了。
念儿还在呵呵地笑,苏合却被惊得魂都没了。那可不是什么香炉,是压了春秋子的魔魇鼎。鼎倒了,盖子也开了,一股魔气缓缓的从里面冒了出来,越来越浓,慢慢从魔气中幻出个人形来。念儿瞪大眼睛,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苏合哥哥,这就是你给我变的魔法吗?好厉害”。
那从鼎里出来的正是春秋子,念儿不知道此中来去,还看着春秋子笑,“咦,是个道人,你是神仙吗?”
春秋子冲念儿打个吉首,“贫道不是神仙,就是个道人,不知小公子是何人啊?”
“我是念儿”
苏合知道春秋子厉害,大着胆子过去把念儿搂在怀里,“春秋子,你不要乱来”。春秋子笑眯眯地看了念儿片刻,“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苏合抱起念儿,使了法术逃离后殿,一路大喊“不好了,春秋子逃出魔魇了”。听到的人都跑了出来,一起奔向大殿。大殿里的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虞倾城听到春秋子三个字先是一惊,看清明宫弟子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知道有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念儿。
虞倾城大声唤着“念儿”跑了出去,杜蘅和远馨也跑了出去。苏合抱着念儿奔了过来,虞倾城接过念儿,急声问他有没有受伤。念儿依然满脸都是笑,“没有啊!苏合哥哥的魔法好厉害,从香炉里变出来一个道人”。
念儿没事,虞倾城才平静下来,寻问春秋子的事。情况危急,又当着念儿的面,远馨只能说春秋子不是好人,之前被关在魔魇鼎里,现在逃了出来。
当年春秋子凭空消失,虞倾城也怀疑过,但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原来他被关进鼎里,放在了清明宫中。虞倾城也很聪明,他猜测出春秋子一定与魔族有关。
杜蘅御风而起,查看春秋子的去向,只见那股浓重的雾瘴已经向北方飘去。他一定是去了北疆。杜蘅双脚落地,摇摇头说:“追不到了”。
这几年,魔君离天就在北疆,也并未生出什么事端,春秋子去了,也未必会如何。大家都盼着魔族能安分守己待在北疆,杜蘅吩咐师弟妹小心看守天台。
虞倾城还没忘了他来清明宫的原因,杜蘅拉起念儿的小手,摸了他的脉门。念儿抬头看看杜蘅,“神仙叔叔,你摸我手腕做什么,你是喜欢我的镯子吗?”
杜蘅笑笑不说话,念儿又转头问远馨:“神仙姐姐,叔叔为什么不说话?”
杜蘅放开拉着念儿的手才说:“念儿,你为什么叫她姐姐叫我叔叔,我看起来很老吗?”
“你长得不老,可是你不说话也不笑,就像年纪很大的样子”
虞倾城赶紧拦住儿子的话:“念儿,休得无理,要称上神上仙”。
杜蘅与远馨齐声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