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一个夜半三更夜深人静之时。
此时已出发了三四天,押解的捕快们已渐渐地有些松懈了,正是个溜走的好时机,只消等到他们都睡着了......
“谁在那走动?”一个小捕快斜靠在一颗矮树的树干上,昏昏欲睡,脑袋一上一下轻轻点水,忽然听到了一阵沙沙声,一下将他给惊醒了来,站起身来抽出刀警觉地四下张望着,一道人影走到了他面前,看清了来人,这小捕快总算松了口气:“秦捕头,您怎来了。”
“来视察一下这些囚徒。”秦捕头问道:“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没有,一切正常。”
“还是小心些的好,这些人都是朝廷的重犯,要是叫他们走脱了一两个去,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秦捕头哼道。
“晓得,晓得,若是这些囚徒哪个敢生了逃跑之意将他一刀给咔嚓了便是。”捕快点了点头道。
“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懈怠。”言尽,秦捕头便朝着侧边走去了。
我依稀记得胡阳飞就在这一带,可究竟在哪呢?
走着走着,秦捕头忽然听到了一阵低沉而均匀的呼噜声,寻声找去,果然在一个草堆中找到了正酣睡着的胡阳飞。
总算找着了。
秦捕头走过去,用脚尖顶了顶胡阳飞的小腿,胡阳飞的眼忽地一下睁开了,精芒四射,哪见得半分睡意?
“你那婆娘托我带句话,除了许翔,替她表弟报仇。”秦捕头将一个小布包放到胡阳飞手边,压低声音与他说了句话便又站了起来。
“等等。”胡阳飞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姓郭的也不慢,总得把他引远些才保险。”
“我只是负责将钥匙给你,至于你怎么脱出去我可管不着。”将郭岩平引开?开什么玩笑?他凭什么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且慢!”胡阳飞又说道:“这是你的辖区,你要是不找个正当的理由不在此处可不是要受到了牵连么?”
秦捕头细想了一下,觉得果然有几分道理。没想到还让他们小小地算计了一把。
“哼,你做好准备罢。”秦捕头哼了声,既然牵连到了自己那这忙他便不得不帮了,真是,没想到竟做了个赔本买卖,早知道应该再多要二十两的。
“郭大人!郭大人!”离开了胡阳飞有一段距离之后,秦捕头忽然呼唤了起来。
“我在这里,有事过来说。”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这声音的来源离着胡阳飞不过四五十丈的距离,这要是胡阳飞逃跑被发现了确实一准跑不了。
却见一人盘坐在那,白面红衣在这黑夜之中煞是惹眼,月光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的下颌处有些细碎的胡渣。
“秦雄,大晚上的何事唤我?”
这三十冒头的红衣男子便是郭岩平,扬州府正六品总捕头,是秦捕头的顶头上司,于是便直呼其名了。
“郭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秦捕头抱拳道。
“有什么话在这说便可。”
“大人,这里人多耳杂,还是寻一僻静之所我二人再详谈吧。”在这说?那可不成,不引开了他去,胡阳飞如何脱身呢?
“是公事?亦或是私事?”郭岩平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