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城和阿米娅说的话并没有隐藏的意思,位于他们身边的陈和诗怀雅都听到了这句话,不过两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
转过头,看到某个娇小的身影,绝城突然皱了皱眉头。
“灰喉,你没事吧?”看着好似痴呆一般屹立在队伍旁边的小燕子,绝城出声问道。
“我没事。”灰喉摇了摇头,却表情复杂的看着倒在地上快要不成样子的浮士德。
似乎是梅菲斯特的法术能单独操控,又似乎是浮士德的感染程度不深,至少他和那些扭曲的牧群不一样,即使他也有朝着那种扭曲的怪物发展的意思,但他却依旧保持着人形和生前的大部分姿态。
除了他已经被源石刺穿的喉咙。
“你和他认识吧,我记得你们聊过几句。之前他也没有直接对你动手。”明白灰喉所想的绝城平静的说道,跟在小燕子身后的暴风眼则是接过了灰喉的侦查防卫工作。
灰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浮士德,面露不解,随即她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重新睁开双眼,灰喉表情复杂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浮士德,似乎在感慨之前自己的大意并没有被对方所趁,又似乎是在感慨生命之轻,“我不知道自己和他,算不算认识。当时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救助被特殊感染者袭击的整合运动。他和我说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看来你和他并没有打过,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也要看他。”绝城笑了笑。
但灰喉显然并不明白绝城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一副不解的表情。
“好吧,可能我说的有些复杂。你或许之和他有过几句话的交谈,但和他交手过的我们明白,这名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兼弩手浮士德,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说道这里,绝城来到灰喉身边,他伸出手刚想拍一拍灰喉的肩膀,但想到她对外人的警惕性,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去。
“至少你遇到了他两次都活下来了,不管你有没有和他战斗过,至少他和你并不是一见面就不由分说开始厮杀的敌人。至于是不是朋友,就看你自己了。”绝城平静的抱着双臂说着,也是在缓解灰喉对于感染者的偏见和思想。
“他很强吗?”灰喉眨了眨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暴风眼,随即又看了看绝城,像是在取证。
“是的,非常强。即使是ACE,在当时也很难抵挡他的攻击。”
“是吗?ACE,也抵挡不住吗?”灰喉有些惊讶,显然一直照顾着她的ACE小队包括ACE强大的印象已经深入她的内心了。
“你这么说我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了,ACE可不会惧怕这种小子,”突然,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清理完周围牧群的煌一个翻身就跳到了这处在区域内较高的制高点上,“虽然确实他的战斗力很强,但那是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和临光了解过,他说那时她的胳膊都差点被打断。根据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至少我办不到。”
“你也不要太高抬我了,至少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无敌。但,以切尔诺伯格那时的标准来看的话,确实差了许多。”一个高大的身子从后方走来,正是有着一只机械手臂的ACE。
“ACE,他,强吗?”灰喉抬起头,她睁着自己的清澈的双眸看向面前好似父亲一般照顾她长大的男人,平静的问道。
“强。非常强。但刚才的攻击时,他的弦却弱了太多,弩弹里的法术弱了,就连原本那份能让我都佩服的信念都消散的差不多了。”蹲下身子用机械手臂检查了一下浮士德的状态,他叹了口气。
“我想,他可能,已经没有理由再战斗下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浮士德,站在一旁了解过他情绪的阿米娅有些哀伤的说道。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也有些悲伤。就连诗怀雅都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似乎有些不懂,又似乎有些唏嘘。一旁的陈则是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状态,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之后会做些什么。
“我说,阿米娅,有没有可能,他只是生理体征消失,体内的源石解构还在为他提供生命能量呢?”似乎是对于一名战士的惺惺相惜,煌看着阿米娅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提出的说法,自然是普及知识时常说的那种,感染者是否已经确认真实死亡的状况。因为最后一击是阿米娅出手,用法术击穿了面前浮士德的心脏和感染结晶。
阿米娅沉默着摇了摇头,一旁的绝城脸色也有些哀伤,他多少有些为浮士德觉得不值。
“博士是在想过去的事情吗?”似乎是一直在有关注绝城的表情,阿米娅见绝城露出的表情,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是在想,过去也看过许多次死亡吗?不用担心博士,我是猜不出博士的心思,也不想直接感知博士的。不用担心隐藏会出现什么问题,因为,我希望博士有一天能把这些不能说出的事情亲自告诉我。”
听到小兔子懂事的话语,绝城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揉了揉阿米娅的头,随即表情有些惆怅。
“我没事,只是还没习惯见到这些罢了,也是觉得,我们能做的,其实也并不多就是了。”
“是啊,罗德岛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不过,哪怕只有一点点能做的,我们也会去做,我们一定会去做。”说道这里,阿米娅攥起双拳做出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我们大家也付出了许多,死亡会比拯救更令人印象深刻。任何一次死亡,都会很难忘。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没有大家的努力,我们或许会看到更多的死亡。更多,更多,更多的死亡....”
说道这里,阿米娅的表情又有些伤感起来。她就是这样感性的孩子,尤其是她能吸收别人的情绪。也像她所说的那样,任何一次死亡,都会很难忘。
“以前我以为,罗德岛就是为了感染者去战斗的。可是现在,倒在我们收下的却都是些感染者,阿米娅,”一旁的灰喉走了出来,她用自己那双清澈的双眸看向阿米娅,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罗德岛在为什么而战?”
“你现在问这种问题?”一旁的煌挑了挑眉,显然是不甚高兴。
“煌。”阿米娅平静的叫了一声。
迟疑了一瞬,煌叹了口气,对阿米娅示意了一下就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