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英,你怎么在这里?”我下了车,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沈振英似乎对我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你怎么这个时间从外面回来?”他开口问道。
“我跟seventeen一起出去吃饭了。你呢?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站在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在这里想事情。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他语气里的犹豫十分明显。
“说吧。”
“我应该会离开一段时间,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离开?你要去哪儿?”我下意识地慌神了一瞬,但马上便恢复了面色如常。
“我爸……要让我转学去澳洲,学管理。”沈振英沉默了许久,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抗争了许久,但我爸太狠了,硬逼着我去澳洲,还要逼我学我不喜欢的专业。”
“所以你这段时间跟我说有事情要忙,是在忙着抗争吗?”
“是的……”他说完,叹了口气默默低下了头。
“可是你已经大二了,为什么他还要逼你学别的专业?既然想把你送出国,他又为什么让你在韩国读两年?”我始终不能理解这样奇怪的想法。
“他生病了……是时日无多的病症。”沈振英望着街边的路灯,继续说着,“他希望我能帮我哥分担压力,不要总是只顾着过自己的生活,却不愿承担责任。他原本答应过我,如果我哥愿意接管公司,我便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做梦罢了。”
“但你爸爸生病了,你得顾及他的感受。”
“可是你怎么办……在我心里,你比那个从我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几面、现在又来要求我承担责任的父亲重要多了。我只想要坚定地选择你。”
闻言,我不受控制地怔怔望着他。那句“想要坚定地选择你”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荡,被人不加避讳地坚定选择,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或许低估了他对我的感情。
“你每次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这或许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我不想把话藏在心里。”
“最后一面?”
“我明天就要去澳洲了。”
我陡然一惊。
“这么急吗?你听我说,”我稳住情绪,尽力将语气平静下来,劝解道,“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你的坚定选择,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感动。但是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家人的想法永远都应该是你最先考虑的选择,我总觉得不应该为了别人而辜负家人的希望。”
“我们以后还见得到吗?”他将双手轻轻拂在我的肩上,眼神里的低迷和伤感就像绵密锋利的细针扎在我的心上。
“有机会的。只要我们都想见到对方,总有一天会再见到的。”我说到这里,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股泪腔上涌的预感。
我立刻回过头去,平复着内心的思绪。我不愿意用眼泪来面对这个突然的离别。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的心一直都像一块坚冰一样坚硬。”我强行压下了眼泪的冲动,少见地吐露着心声,“我一直不敢放心地依靠在别人身上,因为我担心当我习惯了依靠的感觉,那个人却要离开我,我会因此而伤心。但我想告诉你,你做的一切已经融化了我的防御机制,我也开始信任你了。但是这种依靠的感觉并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让我觉得难过或者惋惜。相反地,它会化为美好的记忆陪着我继续乐观地走下去,也教会了我,有时候试着去信任别人能够活得更加轻松快乐。”
“我很少听见奕微说这样的话。”
我的眼泪硬生生压回去的同时,沈振英眼中却涌出了一股股泪水:“这说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呀!”
我第一次主动地将手努力举高抚上他的脸,他也微微将腰弯下,将他的脸放在了我够得着的高度。
我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眼眶中却也不自觉地噙满了泪水。
“是呀,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但是你不要哭了,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哭是因为我被你的话感动了,才不是因为要离开而哭。我确信我们未来一定能再见面。”沈振英说到这里,张开了双臂,“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闻言,我微笑着点点头,也向着他张开双臂,厚实地抱住了他,也把眼中噙着的泪花蹭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到了Wzi哥的工作室,全然忘记了SEVENTEEN已经结束了一段行程回到了生活中。
因此,当我一推门看见有个人坐在调音台上忙碌地点着鼠标,竟没控制住向后退了一步,以为工作室进小偷了。
“Wzi哥,你吓死我了。”
“我就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吓到你了?”Wzi语气里的无辜逗得人想要发笑,但我却无精打采地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我不太习惯工作室里有除我以外的人在。”我如实说出了感受。
“那你确确实实鸠占鹊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