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好长一阵静默,窗外的寒风吹得人心里乱,碧兰怕这风钻进来又给孟丽娘添几分病气,忙让打帘的丫鬟出门去,亲自将门框关上。
孟丽娘的目光从玉珞到玉珊挪动,一寸寸落到她们婀娜的身躯上,而后忽得笑道:“大少爷既然喜欢你们伺候,我便认下你们二人,今后房伺候。”
“是,奴婢们定不辜负少夫人。”
窈娘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脸上的欢喜不似作假,虽说是以色侍人,但好歹有了一方遮蔽安稳之处了,何况给正是年轻俊朗的沈循作丫鬟,自然比给那些年岁大的使唤好多了。
两人走后,孟丽娘神色已是极差,一只手撑着下颌懒懒靠在绣榻上道:“你瞧着这两人可是安分的?”
“母亲送来的,必然妥当。”窈娘点了点头。
自从柳月柔怀了身孕,王氏倒是三五不时的到静思院来瞧瞧,虽说每次都不忘连同惠姐儿也瞧了去,可这举动在孟丽娘眼中多少是刺眼的,听丫鬟说王氏来了,眼里带着些怨还是强打着精神起来。
碧兰给她穿上一件灰鼠斗篷,整个人都藏在毛绒里头,看着倒是极暖和的,偏偏那冷风灌进身上,她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王氏朗声道:“快进屋坐着,我来瞧瞧惠姐儿,你也不必跟着。”
孟丽娘睇了窈娘一眼,道:“你跟前去伺候着。”
知道王氏来了,柳月柔抚着未显怀的肚子,搭着桂枝的手一步一小心出来,这模样虽是滑稽的很,但谁也不敢说个错处来,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少夫人即使身子好了,怕也难生了。
窈娘跟在后面往左往右皆不是,倒是让柳月柔心中觉得好笑,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怀孕会有这般畅快的境遇。
两人进了屋里说话,窈娘自然就不能跟着进去了,看着檐下嫩绿枝叶的梅树倒是开得好,嘴角勾起无声的笑来。
隐约听得里面说了安胎之类的话,就见王氏走了出来,看着窈娘道:“月柔比你进府的迟,可你瞧着她倒是个好的,大郎若一直住房也不像话,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窈娘看着地上拖曳的衣袂称是,这段时日沈循倒是没再见过他,更没带她出去见人。
或许……是不打算将她送人了?
夜里就听得沈循回院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隔得远,定然是去了旁人处。
窈娘裹紧了被褥才闭着眼睡去,深夜万籁俱静,圆月躲进了云中,屋里传来一声轻咛。
今次的梦境竟然是在自己的屋里,那次挑明了共梦之后沈谦与自己再未在此处相遇过,此时窈娘竟靠在沈谦的肩上睁开了眼。
她渐渐已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境遇,大抵是因为自己额欲念太深,才借梦中释缓。
看着一脸平静的沈谦,窈娘心中生了一丝妄念,若共梦之事不戳破,也许那些风花雪月之事还能继续延续。
好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沈谦揉了揉她的发髻,问道:“在想什么?”
窈娘心中惊愕,脱口而出道:“三老爷今日怎的……”
原先那些止乎于礼的动作,原来两人心中都知道。
“窈娘,不要自欺欺人了,难道我们往日算得上清白?”沈谦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怀里的人忽而轻颤,他的掌心也变得燥热起来。
那触感那般真实,透过了衣衫浸入了她的肌肤,窈娘耳尖绯红,挺直的背脊僵硬,不敢再动弹。
唯有两人才能闻到的那氤氲香味,从鼻息传到心尖,窈娘满脸皆是羞赫,手上觉得空虚反倒是紧紧捏着绦丝不敢回应。
那熟悉的佛手香味勾得她心痒难耐,窈娘下意识的侧过头去不敢再闻,谁知却露出了颈中雪白。
她没有躲避他的亲近,沈谦另一只手轻轻落在那处雪白上,而后一点一点的划落在她的衣间,一曲一伸在急促不匀的呼吸间让窈娘满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可是三老爷。”窈娘忍不住低呼,这样颤栗的声音,她唤着她的名字,也是种诱惑。
沈谦的手指停在她的衣襟上,强压着没来由的燥热,低哼道:“明明上一世,是你勾的我,可还记得?”
觉善在水底的声音恍若在她的耳边回荡,窈娘不知为何好像被月娘的大胆冲昏了头脑,轻咛道:“妾……记得。”
只是今生哪里与前世相同,今生我已嫁,你也快要娶妻了。
沈谦只听得她说记得,眉宇哪里寻得半点冷肃之意,停在她腰间的手指不知不觉握住她进拽绦丝的手,那抹月白被他轻轻一拈,就解开滑落。
而后窈娘被他抬到了双腿上,她身上轻颤,慌忙将腰间的裙边握住。转身看着沈谦,那柔媚眼波里的涟漪让他心中的欲念与情愫陡然涌出。
窈娘不顾腰间摇摇欲坠的月华裙,双手攀上他的指尖,红着脸道:“三老爷再过不久就要结亲了,这样不成的……”
沈谦听得此话眉头紧蹙,好不容易才撕破窗户纸被她没头没尾的话凝固。
他将窈娘的手握住,沉声道:“我结亲?难不成是母亲又动了心思?”
这话说到此处,窈娘见他自然而然的动作,一时也装作不知,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拉着放在胸前。
“老夫人的确在相看。”窈娘低声道。
“不用管旁人。”他深吸一口气,却引得胸腔起伏,握住他的双手又往后去紧紧将她抱在怀中。而怀中的人被那久违的触感包围,面容惊愕懵懂,窈娘忍不住不安地扭动身子,这才发觉自己半褪的月华裙已落到膝间。
怀中的人一个激灵,慌忙朝他的身子靠近,这样突如其来的接近让她下一瞬就知道了何为失控。
感觉到沈谦不同寻常的反应,窈娘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偏偏她知道这是为何,偏偏她曾享受过其中滋味,偏偏她此刻脑海中浮现那些画面,深入浅出,荡漾骨髓。
沈谦将她抱在怀里,他掌心的温热变得极烫,窈娘双手本能的放在心口,四目相对,只听得彼此重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