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他们受了点伤,在家养养,我也没旁的事,顺便动动老胳膊老腿。”若娘挑了一上午的担子,肩膀胳膊都有些硬了,许来金接过了板车,她就跟在旁边走。
“将军,您先跟着小品回我家,等会我提了饭菜给您送过去。”
“野味就送到云婶家去,做了大家一起分了吃吧?”他们几个大男人都不会做饭
“嗯。”张景彦对于吃食一向不讲究。
等许来金和若娘推着板车到小路上时,才发现只有小品回去了,张将军还跟着呢。
“您?”这是?
许来金又看不懂了。
“过来看看稻子。”张景彦想知道云氏这种法子最后产量如何。
他在上谷关驻守了很多年,那里黄沙遍地,水源紧缺,种植不了这些水养的植物。
耐旱的东西太少了,时常不够吃。
朝廷发放军饷时有时无,也免不了有人中饱私囊,一层一层下来,到军队里的粮草微乎其微。
他当时手下有五万将士,很大一部分说是战死沙场,不如说是饿死的。
张景彦站在田埂上,看着眼目绿色,面色沉重。
他一直想请大司农摸索出一套新的能提高产量的法子,奈何大司农人老了,守旧,觉得这种靠天吃饭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去违背的。
这也是张景彦铁了心要搬出京都的原因。
广临郡地广人稀,离京都远,可开的荒地多,是他的不二选择。
战场上的伤残兵放出来归家,他便组织他们耕种粮食,一方面用来奉养亡将的亲人,一方面不断寻求新的法子。
以耕养战,以战护民。
“今年会是个灾荒年,将军要早做打算才是。”若娘将木桶挪下来,从沟渠里舀水混到粪水里,围着田埂往南浇。
“每年都是,有大有小罢了。”死人,张景彦见过的太多了。
况且,以他如今的家当,他也做不了甚么准备。
“受灾范围太广了,大半个元安都在遭受虫害。”张景彦蹲下身,看了看云氏地里稻子的根基,发现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隔壁地里的情况有所好转,可跟这边一对比,就显出差异了。
若娘闻言,手里的长柄舀子一顿,张景彦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整个元安朝的境况的?
他安排大量放下来的士兵耕种屯粮,是为了
若娘不敢往下想。
她会不会碰上了一位想造反的将军了?
“将军大人,您不会还有甚么未竟的大业吧?”若娘这句话是压着嗓子说的。
张景彦看她紧张的模样,抿嘴笑了。
“并无。”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用无数人的血泪堆起来的。
他想做的,就是让他的兵吃饱穿暖,安安心心,无后顾之忧地守着上谷关,守着元安朝的第一道防线。
守着元安朝百姓过安居乐业的生活。
若娘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
许来金帮着若娘跑了两趟,将三亩地浇完肥,顺道又去东南河边看了看。
“云婶,看样子,你们家这两天就可以上梁了啊!”。
咦,许来金走近两步,这窗户开的可真大。
“云婶,窗户开这么大,冬天可挡不住寒气。”
“没事,窗户开得大,屋里阳光足,人心情好。”她喜欢亮堂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