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同志牺牲了三位,就只剩下陈道海还活着,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方汉洲眉毛跳动了一下,这是他准备杀人的征兆。
然而,为了不冤枉自己的同志,他决定对陈道海再做一次甄别。
“天快亮了。”
方汉洲瞄了一眼座钟,对着眼前的几名特科队员说道,“我联系老顾,让他和你们一同过去,找个借口把陈道海给带出来,然后到附近的小树林里,我要亲自甄别他。”
“明白!”
特科队员们跃跃欲试,纷纷回应道。
方汉洲随即联系了顾慎之,交代完毕后,挂断了电话。
方汉洲对特务处的手段太了解了,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陈道海叛变的话,他家附近必定有敌人的埋伏。
于是,方汉洲接着说道,“你们和老顾想个办法,先把特务处的人支走,然后再视情况行动。”
“是!”
“去吧!”
……
陈道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他望向已熟睡的妻女,眼眶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
尽管他已将两万法币带回家中,可李成田并未完全遵守诺言,放他一家离开沪市。
不仅如此,还新增了一条不容拒绝的命令,让他待在家中,等待红党分子找上门来。
唯有抓到其他红党分子,陈道海才可彻底获得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陈道海深知,这是李成田将他当作诱饵,引红党分子上钩。
如此一来,倘若李成田得手,他的手中必将增添新的血债。
然而,陈道海已被特务处牢牢控制,他家外面,有李成田的人蹲守,他别无选择,只好被迫照做。
此刻,陈道海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天那名突如其来的货郎。
其锐利的眼神,还有与自己曾经相似的气质,让他后怕不已。
他怀疑,那个货郎就是传说中的红党锄奸队员。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道海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奈地暗自摇头。
半小时后,陈道海和衣而卧,渐渐进入梦乡。
就在此时,邻居家的几条看门狗,突然狂吠不止。
陈道海惊醒,急忙跑到院墙下,登上木梯,探出半个脑袋,查看外面的动静。
一名特务处便衣跑过来,敲打陈道海的院门,低声吼道,“陈道海,开门!”
陈道海垂头看向这名便衣,低声回应道,“怎么了?”
“巡捕房来人了,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避一下。”
这名便衣说了一句双关语,便匆忙朝来路返回。
“知道了。”
陈道海回了一句,无力地走下木梯。
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趁此机会带上妻女逃跑,也不会成功。
因为,李成田早就警告过他,无论是车站还是码头,都有特务处的人把守,他逃不掉的。
“老陈,你怎么了?”
妻子从卧室里走出来,边穿外衣边问道。
“没事,听说巡捕房来查案了。”
陈道海迎上妻子,搂着她进入卧室。
“真的没事?”
陈道海加入红党一事,他的妻子并不知晓。
直至他如今成了叛徒,提心吊胆地为特务处做事,她还是不知情。
她天真地以为,前几天来给她家送钱送物的特务便衣,是丈夫的朋友。
即使在此时此刻,陈道海依然在欺骗她,“我骗你干什么?快睡吧。”
妻子将信将疑地躺在床上,搂着女儿再次渐渐进入梦乡。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