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下立着的人,听到身后脚步声响,一齐回头望过来。是一位太妃,和一位身着亲王服饰的青年男子。
傲雪和凌霜忙行礼:“德太妃慈安!四王爷安!”
胡青黛也跟着行礼:“德太妃慈安!四王爷!”
四王爷一直未娶王妃,所以德太妃一直随太后住在慈宁宫偏殿中。
德太妃语气很温和:“请起!这位是?”
轩辕子冯也不向胡青黛行礼,斜着眼打量她,愤愤不平:“母妃,您是不知道她的,儿子却认识她多年了,这不就是那位喜欢攀高枝的淑妃娘娘吗!”
德太妃喝斥道:“王爷胡言乱语什么?淑妃娘娘别见怪,王爷要远行,饮了几杯壮行酒,有些醉了。”
轩辕子冯也不要亲妈给的台阶,继续讥讽胡青黛:“呵!淑妃娘娘!攀上了高枝,本王还以为你过得有多滋润呢。啧!啧!瞧着这样子,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跟我五弟那时水灵呢!”
傲雪和凌霜白了脸,胡青黛的脸色本就不好看,此刻更阴郁了些,盯着轩辕子冯的眼神隐着寒芒。
令狐家男儿血溅朝辉殿,轩辕家的男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德太妃见她面色不善,深怕儿子将皇帝的宠妃得罪狠了,歉意满满道:“淑妃别往心里去,如今兄弟相争的局面,王爷他夹在中间心里不好受。有些焦躁了,说话难听些,你做嫂子的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德太妃的话听得胡青黛满头雾水,兄弟相争?她指的是什么?
她平静道:“原是我出现得不是时候,冲撞了太妃和王爷赏花,这就告退,你们二位继续。”
胡青黛带着宫女,转身往回走。
德太妃低低责备了轩辕子冯几句,远远的传来轩辕子冯分辩的声音:“母妃,都怨她,若不是她,五弟怎么会这样做?”
胡青黛放慢了脚步,满脑子都是轩辕子仪做了什么?
可惜后面那对母子的声音低下去,她什么也听不见。
时间回到两年前深秋,令狐梅州,施恩县衙大堂上,一个身穿重铠的英俊男子,将双脚搁在案桌上,身子歪在太师椅里睡得正香。
大堂里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钱知县朝萧师爷使了个眼色,萧师爷会意,快步走向后堂,不一会端出一盏热茶,那茶碗细白如玉,光洁如镜。
钱知县接过茶,状似轻轻的放在桌上,实则极有技巧,茶碗与楠木桌案相碰,发出美妙清脆的声音。
“叮”的一声十分悦耳,年轻男子马上攥着腰间宝剑从太师椅上弹起。
“什么声音?有敌情么?”
钱知县唯唯诺诺道:“王爷,没有敌情,是茶来了,请用茶!”
轩辕子仪皱着眉,发现还在大堂上,就坐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问道:“人带到了吗?”
钱知县道:“卷宗涉及到的人都带到了,已经到堂外候着了,要宣上来吗?”
轩辕子仪道:“不用了!里头可有一位叫谭老三的?”
钱知县道:“有,这是与案犯有过接触的人员,一直由我们监视居住,这些年倒是没见他与什么人接触。”
轩辕子仪道:“将这个谭老三送到我的大帐,其他的放回吧。你做的很好,办事利落,效率高,将来必有大任等着你。”
钱知县受宠若惊,“属下为王爷办事,一定尽心竭力!”
转年孟春,草长莺飞,梅州民心向往仙灵国,民间暗潮汹涌,钱知县如坐针毡。
梅州一旦被突破,他这样的人于仙灵国来说是俘虏,于轩辕来说是溃败之臣,两头不讨好。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是他在任期间,极少祸害当地百姓,县衙没有遭到打砸,这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正愁苦间,府衙前来了一个传令兵,萧师爷出门接过函,送到钱县令案前,是一篇讨伐新皇轩辕子忽的檄。
平西侯父子相继身亡后,他们父子麾下诸多征西将领,对朝廷怨气极大,轩辕子仪身边说客趁机招揽,原西部战将纷纷投诚在轩辕子仪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