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们思虑过多,陈勇便迫不及待地又问:“顾道友,如今医学院正在举行千载难逢的庆典,此番您回返荣海秘境,莫非不打算前去观礼一番么?”
陈勇深知顾朗偏好他人唤其为顾道友,而不愿在其名号前附加任何世俗之衔,故而始终以此相称。
提及此人,便是那位归来的顾朗,重返荣海秘境的目的自然是要趁此良机寻觅一名天赋异禀的修仙苗子。
由于他已经迈入四旬之龄,已不在十大杰出青年修士之列,但近几年来,始终未能觅得合适的接班人。
因此,虽名义上有十大杰出青年修士,但实际上仅有九位仍在其中。这无外乎是因为那缺失的一席,实则难以填补。这九位青年修士,皆拜于医学界至高无上的大宗师门下,个个都是真传弟子,经年累月修炼医术,声名远播,医道修为堪称非凡。
贸然引入一位新秀,仅为充数之举,他们自是不会轻易应允。何况顾朗亦是如此,他曾在都城追随某位医学大宗师潜心修行,才得以在四十岁之前便具备加入那个圈子的实力。
顾朗挥了挥手,笑容淡然而坚定:“陈师兄误解了,在下的确是特来此地,只为寻访一位恩医师者,以示感激之情。”
“可是内修科的医师?”
陈勇略感困惑,顾朗久居外域,今日乍一返回荣海秘境,竟声称要寻找一名医师,且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又是如何结识这位医师,并因何事对其感激涕零?
若能探明此事,陈勇心想,或许自己也能与顾朗搭上线,借机攀附上这位修士。他近来愈发感觉自身的内修科主任之位岌岌可危——在历安富、徐策那里失了颜面尚且罢了,回到科室居然连个小护士都敢轻视自己!
见顾朗颌首示意,陈勇忙接口解释道:“如今内修科的多位医师均前往医学院庆典现场,剩余的几位医师中,不知是否有您欲寻之人?”
“不必了,此事无需麻烦,我已经打探清楚,那位医师便在内修科之中。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向他致谢,此前家母动了一次法术疗疾的大手术,近日方痊愈出院,一会儿也会过来,故此我先行一步,寻访那位施行手术的医师。”
“原来施术救治家母的医师……”
陈勇顿时瞠目结舌,哪还能记得何时曾替哪位老妪施展过此类法术疗疾?
既然是顾朗的母亲,那定是一位年迈的老夫人无疑。他极力回忆着,最近科室之内是否真的接待过这么一位老夫人。
同时,陈勇心中愤懑不已,早知那位老夫人便是顾朗的母亲,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照料,不仅要全程守护在侧,更要将其送进宗门的贵宾修养室。
这样一个亲近强者的绝佳机遇,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如今,顾朗之母竟然已自仙医殿康复归家,此事陈勇方才知晓,心中不禁暗暗责咎不已。
尽管心头略有愤懑,然此时此刻,唯有全力以赴方为上策。陈勇神色讪讪,忙堆起满脸笑容,硬着头皮问道:“顾真人,令堂仙讳何称?居于哪座修炼静室?弟子立刻便前去恭迎仙驾出院!”
“往后如有此类事宜,还请真人直接传音示知,弟子必定竭力办妥,让真人满意无疑。在这凡尘市立仙院之内,谁人不给弟子陈勇几分薄面?凡真人所托之事,弟子定能不负所望,确保令尊令堂满意。”
言毕,陈勇四下一扫,只见几位护法仙女早已悄然退避,远远观望着。恰好此刻,安旭自疗伤秘境走出。陈勇赶忙示意他:“此刻无需分心他事,速速前去协助顾真人之母办理离院修行手续。”
然而,陈勇蓦然想起自己尚未得知老夫人之仙号及所居静室。正欲询问详情,却被顾朗打断。
“陈真人无须劳神,家妹已然动身,此刻怕是已在途中了。”顾朗淡然道。
陈勇愈发尴尬,不仅不知内丹疗疾阁中修养着顾朗的母亲,更在整个疗愈期间毫无觉察。直至错失示好机会,待他人着手办理离院手续之际,他这才闻讯得知。
若非顾朗亲至告知,此事恐怕将永远深藏心底。然而事已至此,陈勇焦急亦无济于事,只得陪顾朗闲话几句。
不多时,一位年轻仙子推着坐于仙轮之上、容光焕发的老妇人,朝办公重地行来。那老妇人谈笑风生,气势充沛,全然不似新近完成疗愈修行的模样。
而这仙子正是顾妮,她瞥见顾朗后即挥手示意,旋即便推着老妇人快步靠近。
“阿朗啊,此次多亏那位施术救我的仙医大人,这次你务必找到人家,代我深深致谢才是!”老夫人语气坚定,仿佛一切恢复如初。
顾朗含笑上前协助推车,低声答道:“娘亲放心,孩儿已经查探明白,那位高人此刻便在内丹疗疾阁中,定能让您有机会当面向其致以谢忱!”
陈勇闻言,心中不禁窃喜。内科现今并无修为深厚的医师,近期那些稍显棘手的修炼障碍,皆是由他陈勇亲自操刀治疗。
如此看来,他近期施展的疗愈大术不在少数。纵然对这位老夫人没什么印象,但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病人定是由他亲手救治无疑。
在施展疗伤秘术之时,修炼者皆是将病人安置于炼体祭坛之上,身为医师的修士自始至终或许未曾细观过病患之容貌。如此一来,即便他为病患施术救治,也极有可能对彼面生之人无从辨识。
加之此刻的老妇人乃顾朗之尊母,那便令此情势更为微妙——即便是非陈勇亲手施行的疗伤秘术,也务必得使得此老妇人的疗愈之举,化作由陈勇亲自主持的仙法治疗。
唯有这般,方能赢得顾朗的青睐。一旦陈勇在日后不慎失守,被历安富夺去了内殿首席医师的席位,他也仍有借顾朗之力,前往帝都寻得一个与自身修为相匹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