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要了解、想要学习、想要参与,所以我才会存在在这里。”
少女无缘无故对【人类】执着的原因,如她自己所言,从来直白而简单。
“这样的她却在我的世界里成为了【人类】……吗。”
极轻的自语被阿贝多捕捉到,他认同地顺着这个方向琢磨,“那恰巧也是我好奇的部分。她现在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的血肉之驱,可种种迹象表明正是这具羸弱的躯壳将她稳定在世界上。这个现象非常有意思,值得探讨分析。”
“……我曾听闻预言,二代水龙王将以人类的姿态降生,”但蓝染惣右介不认同,并试图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关于元素龙王,我还有想要向阿贝多了解的事。”
索性效果显著。
阿贝多被轻松引开了注意,“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一天后,华月带着阿贝多指定的材料回到营地,制作义骸的前期准备进入尾声。
再经过阿贝多和蓝染惣右介整整一天的实验,提瓦特的首具、大概也将是唯一一具义骸制作完成。
他们定下第二天,在雪山东面被罡风环绕的海岸边完成义骸的实际着装。
龙脊雪山终年冰寒封顶,千年不断的霜雪似乎是延续绝望与憎恶的呼号。记载成传说的历史中,遭时间遗弃的地层间,这里曾是一片苍翠乐,山中都城沙尔·芬德尼尔坐落于此。直到几千年前的某一日,天钉从天而降,为不知就里的王国带来天空的罪罚。
银白之树折断,国民纷纷在极寒下死去,可他们至死都惘然不解,为何天上的使者不再降临,也不知晓惩处下达的缘由。所有的祈祷、悲鸣、诅咒,都湮没在无边的永冻中,化作回响重归冰雪。古国已亡,如今唯有覆雪之下残留着只言片语的断章。
不过今天他们不是来考古的,因此眼见到达目的地,华月自觉把雪山历史的讲解告一段落。
等阿贝多找到处地势平坦、四面开阔的雪地,三人简单清理掉积雪,把义骸仰面摆到了地上。
最后调试一遍义骸,阿贝多刚站起身拍去身上沾染的雪花,就听到了青年的诉求。
“阿贝多,接下来请你带着华月离远一些。”蓝染惣右介垂着眼,端详地上神态安详的义骸。
阿贝多微愣,“……你应该明白这不是最佳方案?”
“你们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束手束脚。”青年言辞坚决,目光扫过附近无聊到摧残深赤之石的少女,定了定。
素来对他的关注分外敏锐的少女当即表演一个秒变老实,满脸无辜地挪回来,“要开始……”
“华月,你和阿贝多一起离开。”
……了吗。
华月歪了歪脑袋。
该说是……不出所料吗。
“好,没问题。”少女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声音轻快愉悦,满口答应。
她果断返身,手动调转阿贝多的方向,把他试图继续劝说的话塞回肚子里。
青年眯着眼睛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人影隐没在暴风雪之后,才哼笑一声,收回了视线。
雪落得更大了。天空中的云还来不及成型,便被风扯散,白蒙蒙地笼罩了雪山顶峰。
蓝染惣右介单膝在义骸旁蹲下,缓缓伸出右手。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从容不迫的音节中,凛冽呼啸的乱风里,从天空无声降下的纯白光束轰然击坠在横向展开的鬼道上,源源不断的光芒似悬河般流淌冲击,却正好被牢牢隔绝在异界灵魂头顶几米开外,再近不了一寸。
他自始至终没向高处看上一眼,动作丝毫不乱,以缓和的步调触碰到了义骸的胸口。
躯体与灵魂开始交融,“生命”于此刻涌动萌发。
视野完全和龙骨身躯同步的刹那,一抹游光倏如电光,鬼魅般浮现,突兀闯过断空的灵子壁,向异世界旅人的心脏游弋而来。
“天理很喜欢你哦,惣右介。”
空间在仰躺着的男人身前猝不及防溶解,精准地一口吞没了那抹飘渺不定的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