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成千上万道银链自天而来,狠狠地敲击着周围的一切,“啪,啪 ”的响声异常刺耳。原本游人如织的街道上只剩下了来福与陆天佑二人,来福身上被一层金光笼罩,阻挡了暴雨的侵袭,而陆天佑却早已浑身湿透,流着雨水的头发一束束耷拉在肩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附在身上,隐隐还可以看见些许肉色,但陆天佑似乎毫不在意,依旧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前面,来福跟在其后,看不到陆天佑的表情。
不久之前。
“她已经死了……”
陆天佑双拳紧握,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来福见状,连忙接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之前,听说是不小心掉到河里,溺死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妇人有些怜悯,然后问道,“少爷你们不知道吗?据说是天洋少爷亲自为她办的后事。”
“大少爷他……”
“啪嗒,”几滴豆大的水珠落在陆天佑脚边,“哗啦啦——”雨水仿佛银河决堤一般,从九天飞流直下。老妇人与二人告了别便匆匆离去。“走吧,”片刻之后,陆天佑讲了一句,迈开了步子,来福默默跟上。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语。
“少爷,你淋湿了。”刚一踏进陆家大门,一位仆人走上前。
“我爹呢?”陆天佑语气冰冷地问道。
“少爷,还是先回房……”
“我爹呢?”陆天佑加重了语气,死死地盯着仆从,又问了一遍。仆人看着陆天佑杀气腾腾的眼神,好像盯着自己的是一头拴着铁链的凶残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挣脱枷锁,将自己吞噬殆尽,一股强烈的恐惧油然而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地讲道:“家……家主正在房……”陆天佑扭头向房走去,来福将仆人扶起,轻声致歉,快步跟了上去。
“少爷,你不能进去。”几名仆人将陆天佑拦在房外,“少爷,家主正在与客人商谈要事,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陆天佑毫不理会,想要硬闯,但奈何人多,陆天佑低声咆哮:“给我让开!”一股旋风自他的脚下爆发,周围的仆人皆被弹开,摔在地上。
“砰——”陆天佑一脚踹开了房的门。凉风卷着雨水灌入房内,正对房门,一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正是陆天佑的父亲,陆家家主——陆潇。而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另一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孔的人,应该是仆人口中的客人。陆天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谁让你进来的?”陆潇严厉地呵斥道,“出去!”
陆天佑对父亲的呵斥置若罔闻,伸手将怀中的玉佩掏出仍在地上,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陆天佑提起头,寒冷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他那滴着水的头发和可怖的表情,宛如一只刚从阴间爬上来的水鬼:“这块玉佩是我娘的,虽然有些破损,但是我娘却仍然如同宝贝一般带着它,只因它是你送给我娘的信物。”
“爹,我问你,我娘去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陆天佑幽幽开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千年飞雪的山上的百米深井中的三尺寒冰散发出的气息。
“出去!”陆潇对陆天佑的疑问只字未答,“这件事以后再说。”
“看来是知道了。”陆天佑撇嘴冷笑道,“那为什么我娘去世的消息你们对我只字未提?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们究竟还要瞒我多久?”
“出去!”陆潇再次呵斥道,声音引来了众多人围在房外。
“我娘来到清风镇数年,爹你却并未将她接入府中居住,你是早已将当年的情分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陆天佑看着陆潇,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爹,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闭嘴!”陆潇一跃而起,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瞬间,桌化为碎片,青色的灵力自他的掌间四处飞散,击倒了房中的架,破损的页如雪花般落下,陆天佑也被这股灵力击中,身体向门外飞去。
那位客人却只是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并未受到半点伤害。
来福及时托住陆天佑,防止他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修炼去,”陆潇闪身来到陆天佑面前,阴沉地讲道,“不要再惹我生气。”
“修炼?”陆天佑甩开来福,不屑地勾起嘴角,“我想要保护的人已经走了,我还练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陆潇面色赤红,举起了手,半响之后,陆潇的巴掌终是没有落下,陆潇将手背在身后,回到房,吩咐道:“把他送回房里好好冷静一下。”
几个仆人上前架起陆天佑离开,陆天佑不甘地看着房的门又一次关上。
房内,陆潇只觉胸口闷热,然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事吧。”客人见状,摘下斗笠上前询问。斗笠之下竟是一位女子,五官精致,秀色可餐。
“无妨,咳咳……”陆潇摆摆手,“只是旧伤而已。”陆潇抬起头,看着女子,恳求道:“帮我劝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