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定国公向来不青眼二郎,嫁女也只是接旨。臣妹心想,王兄担心之事也不会发生。”秦跃一语道破,接着又道:“三郎沉默缄语,西垂郡主豪迈奔放,也能训一训他的性子,这是母后的意思。”
“母后自有母后的道理。”太子连忙抬手毕恭毕敬的拜了拜。
“五郎……和老七……王兄可有建议?”
“苏氏应配老七。”太子道:“父皇今日和我说起此事,苏氏年龄小,又有规矩,不懂权事,老七心思深重,氏见多识广不同凡女,陛下担心……”
“苏氏可是御史中丞的嫡女,若许给老七恐怕……”
“这是父皇之意,应有父皇自己的安排。”
“是臣妹逾矩了。”秦跃低头行礼,太子却摆了摆手,没有再说别的。
其实皇帝原话是不可让秦愚和御史中丞家牵连。
“父皇是不是不想让五郎和苏家有联系?”
“什么都瞒不住你。”太子来到后先问秦跃的打算,就是要看她是否要在秦愚秦昇之间犹豫,这样他也有左右其安排的时机了。
“御史中丞是先帝旧臣,阿跃是明白的。”而秦跃的心思,可不止这些。
今日秦艰离开清月楼后赶上秦跃的马车,告诉秦跃的所说,是他心仪卿,但秦跃知道,秦艰故意说自己不喜武将之后,就是想要秦跃反其道而行,把严虞许给自己。
可秦跃知道他心思还遂他心愿,就是有她的筹谋。
“严氏若在二郎这样有勇无谋的人手中,便好似烈火添薪,易引火自焚。”
“公主是有别的谋划了?”苏问之待太子离开后,才来秦跃身边过问。
秦跃点点头,道:“秦愚归来,便是那烈火的火种,如今苦海女上岸,龙族犯我,风云丛生,正是英雄出世之时。只有长远谋划,才能有未来。”
夜晚降临,商市繁华,秦愚在桂晏酒楼等来了孟雯。
孟雯并不知道秦愚邀自己来有何事情,事先本想与秦昇通信,却最后还是决定不能如似惊弓之鸟,落人把柄。
“今日请孟侍中来,是有些事请教。”
“桓王吩咐便是。”孟雯弯下自己的老腰,接过秦愚给自己倒上的温酒,回话。
“闻说侍中爱摩字,想必对墨,有所了解吧?”
“是的,墨是摩字的底,有与笔法相合的墨,如同千里马与伯乐。”
“那孟侍中可知周山墨?”
就见孟雯的脸色变了变,接着无奈的垂下眼皮:“桓王如此说,老夫就知道是何事了。”
“传这么快?”秦愚佯装惊讶的搓了搓下巴,继续道:“既然如此,孟侍中也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了吧?”
“周山墨稀有……”孟雯抚了抚胡子,继续道:“上京也少有,不是很贵,老夫的俸钱还是买得起的。”孟雯笑了笑,继续说:“但只有东市翰坊的齐氏肆买的是真的。我和他们家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东西错不了。”
孟雯的话音刚落,秦愚就起身行礼离开了。
刚到一楼,就遇到了牧昀,他顶着一头的白雪,说:“查到了万楼的底细,他家是奴籍,自他父亲这代才是良籍,他父亲……”牧昀出了门就噤声,到了马车上才继续说:“原来在御史中丞家为奴,后来苏祯提他为主簿随侍。”
“只有这些?”
牧昀点了点头,道:“有牙市的人说,万楼父亲原本从小励志考,但最后还是和他祖上一样留在了苏家。”
转眼间,齐氏肆就到了,秦愚走下马车,就直奔店肆东家那里,报上自己的名号,受了一通恭维后,秦愚才插上话:“你们家的周山墨,都卖给谁了?”
“这……”
看东家犹豫,秦愚不耐烦起来:“我是桓王,掏你句实话,还要等吗?”
东家连忙合手拜秦愚:“您是贵人,草民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买周山墨的人,向来也都是贵人,小的这头颅可没法对半砍啊。”
秦愚没有继续逼他,而是和牧昀青君离开了。
人多眼杂,越多人知道他碰了一鼻子灰离开,越好让他行动。
他派牧昀夜里潜入这里找出账本来,目标就是找到那些,除了中令、中郎中、司业和侍御史之外,不用周山墨的,却买了周山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