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郎就要任凭冬地王摆布吗?那可是极北,不是你一个人能去的地方!”
“我之前就去过。”秦愚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说:“只要我能回来,我一定要把小悠带回上京。”他将目光从青君身上移回前方:“至少在我身边,我能保护她。这世上愿意保护她的人不多。”
青君并没有听到秦愚的后半句,就上前拉住了他的缰绳:“可大津怎么办,你若死在了前面,你的王朝,你的上京、小悠、你的一切都没了!”
“我若连小悠都护不了我要这些王朝上京众生干什么……”秦愚拉开青君的手:“若我没了她……也没必要再要那些东西。我不只是为了她。”
那些东西让他不痛不痒,让他得到了比失去还难受,让他困在笼子里,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就像被囚住的穆拉德,不敢动弹,不敢抬头。
他甩开自己的鞭子,策马奔腾朝前飞驰而去。
秦愚说的对,他不只是为了无忧。
在拯救无忧时,他似乎也拉住了悬崖边自己的手。
而此刻的无忧,则跪在王殿的佛堂里,摆在佛龛里的是一尊观世音菩萨,清弥把无忧带到了这里,说他打听的,这里似乎是万冬城唯一有佛龛的地方。
见到清弥的无忧也知道,看来秦愚已经苏醒了。
可她却不能见秦愚,她认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清弥禅坐在无忧身边,看着她伸手摸着那半颗玉珠。
“施主可有做过早课?”
“我不通佛理,也不知道什么课业。”无忧摇了摇头,看向说话的清弥。
“施主去过哪些寺庙?”
“很多很多。”无忧苦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去过很多寺庙,却连课业都不知道是什么。”
“非也,贫僧只想知道,施主可否有以佛理自护的能力。”
“我曾经有位朋友,用她的袈裟护我。”无忧看清弥还看着自己,就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下去,可无忧却摇头,不愿再讲起。
她抬头看着窗外一点白亮的日光,叹了口气,说:“雪停了。”
清弥却依旧看着无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似乎想要解救她,却单靠一双眼,是不可能的。
王殿被穆苏湖的人看着,无忧如今就被囚在这,再出去时就是大婚当日了。
夜里她就靠着窗棂,抬头望那圆满的月亮。
清弥坐的远远的,看她却觉得满目的悲戚幽怨。无忧好似在等什么,在等秦愚吗?当然不是。
在她请来清弥时,就已经和秦愚诀别了,无忧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让穆苏湖救他,选择嫁给穆苏湖,对秦愚是好还是坏。
或许上京还有更好的娘子,冬地也有美丽的姑娘。
她嘴里哼着那首北蛮古语的歌,无忧还没把歌词的意义告诉秦愚。
会让他想起故乡,想起无忧的歌,他再也听不到了。
无忧的眼泪顺着鼻梁滑落,那样的冰凉剔透。
她不曾问起秦愚的下落,也不知道外面的战况,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就在窗棂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无忧哭着闹着要见秦愚,她求门口的宫人去通报穆苏湖,可他们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清弥也被困在王殿,根本出不去。
“施主梦见什么了?”
无忧泪眼婆娑的说:“雪地,又是那样的雪地,把眼睛可以刺瞎的雪地,他……五…五郎去极北了!他为什么去了极北?!我要去见冬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