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简单直白,却让孟古青的脸忽地就变红了,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信揉成了一团。
怀仁老实,以为孟古青收到的不过是一封寻常信件,是故连眼皮都没有抬,依旧在一旁为孟古青讲着望月楼最近又收了几幅字画,又有哪些名高望重之人来了望月楼品评。
怀璧却最是古灵精怪,眼见的孟古青害羞,便拿眼睛不断的觑着那封信,想是要找出蛛丝马迹。
是夜,当孟古青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时,却不知,隔着重重高墙的紫禁城里,也有一个人,月下踱步,想着那一日因自己执意送董鄂如玥回府,不知哪里惹恼了孟古青,想不明白原由,便更加的不知所措。
而主子心事重重,无所适从,累的总管太监吴良辅也只能跟着主子半夜难寐,月下吹风。心里却不知将主子与孟古青怨怼了多少遍,你们两个又不是夫妻两口子,却如此这般莫名其妙的生气、闹别扭,牵连的阖宫人不能安生。
顺治八年六月,孟古青出逃的第四个月,一切都在依照她的计划向前发展。望月楼正在为自己积聚财富,望月阁逐渐成为京中达官显贵趋附之所,莫愁莫苦已开始了各种信息的初步筛选与分析。同时,在孟古青的授意下,怀仁正在筹备以望月楼主人的名义定期举行施粥赠药的善行,获得京中贫苦百姓的极大欢迎与推崇,望月楼声名日显。
却不知这一日,自己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发现府里氛围不对,等到了厅堂之中,看见当中坐着的人,则悔之晚矣,暗恨自己没有早早觉察到不对,走为上策。
眼见的吴克善怒目圆睁,满脸怒气的望着自己,孟古青倒也没有迟疑,立马跪下认错道:“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在她身后,怀仁与怀璧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看到孟古青这般轻易的就下跪认错,站在一旁的弼尔塔哈尔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被吴克善的眼神所制止。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了哪里。”眼前跪着的,是自己如珠如宝宠大的女儿。虽然心疼,吴克善却依旧虎着一张脸,扮演起严父的角色。
“女儿错在不该一声不吭就留出走。”孟古青避重就轻,坚决不主动谈起自己逃婚的事实。
吴克善急了起来,嚷着道:“是雄鹰就该飞在天上,可是你这堂堂的大清皇后,却混迹于市井之中,你丢尽了草原儿女的脸面。”
“阿爹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草原上还说,供奉就是佛,打碎就是土。他们汉人也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所谓的大清皇后,不过是把我圈起来,圈在那深宫之中,从此把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上。”
“皇后,那可是皇后,天下之母,海内小君,供奉天地,袛承宗庙,怎么就被你说的如此凄惨不堪!还有,哪里是别人?谁是别人?太后是你嫡亲的姑母,圣上是你的中表之亲!哪个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