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阴暗的天空,就如同此时他的心情一样。
淋淋漓漓的雨滴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任由它们打在自己的脸上,想要借此洗掉身上的颓废,但混着雨滴从脸颊上滑过的还有泪水。
不知道为何?理查流出了眼泪。因为误会吗?因为分别吗?因为再也不能相见了吗?又或是相见后你我将变成仇人?
“轰”……一声冬雷炸响在天际,回荡在耳边。
理查抹了把脸,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和泪水,他坐起身来,痴痴的望着北边,最终所有的一切化为无奈的一叹,只是祝愿她能从恶魔包围中解脱出来。
“哟,小理察你回忆感动完了?”在这宁静的时刻,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出现,打断了在雨中思绪万千的理查。这当然就是我们的巴博萨大人。
理查瞟了一眼巴博萨,不再理他。从空间皮袋里掏出那枚父亲留给自己的金币挂在脖子上,再从里面拿出一支兽袋继续挂在脖子上。
理查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沐浴在这冬雨里。
“轰”……又是一声冬雷响起。
理查站在一颗树下,拿着帕子擦拭着身体。接下来开始穿戴骑士铠甲。
而鹦鹉巴博萨则全程站在树上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一人一鸟再也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了。
穿好全身骑士铠甲,再拿出一只兽袋,从里面放出小白,抚摸着小白的鬃毛,闭上眼睛抱着小白的头久久的站立原地。
直到……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嗒嗒嗒”的马蹄声。
随着这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响起,雨水开始消减,但天空却更加阴沉了。
“嗒嗒嗒”……
马蹄声似乎就响在了耳边,而理查依然抱着小白的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鹦鹉巴博萨本来也不想管这个路人的,但这马蹄声好像在自己身边停下了。所以,鹦鹉巴博萨转过头去,然后他就愣住了,开始瑟瑟抖了……
许久,许久后……
理查睁开了眼睛,同时小白也睁开眼睛,一人一马就像是一起睡着了,一同进入了一个梦中一般。理查继续抚摸着小白,小白也磨趁着理查。
忽然,小白看向旁边的那个路人,然后它的整个马身就僵住了……
感觉到小白的一样,理查停下动作,也转头看了去。一个人,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他埋着头,黑色的兜帽遮挡了他的脑袋,从那片黑影里望去,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他穿着的黑袍很大很长,遮盖住了他的全身,连一根手指都没露出来。
他骑在一匹黑马上,一匹黑得亮的马。但这匹马的眼睛翻着幽蓝的光芒,显得诡异异常,就是这眼睛吓住了小白。
理查眼睛下移,看到了抱着翅膀蜷缩成一团的瑟瑟抖的巴博萨。
理查眼睛再次上移,看向这个穿着黑袍骑着黑马的人。他很危险,这是理查的第一反应。
就在理查准备做出什么动作时,这个黑袍人抬起手一把掀掉了头上的黑色兜帽。露出了他的面容。
一个光头……准确的说他脸上头上没有一根毛。没有头,没有眉毛,没有胡须……看着十分怪异。
再看他的脸。平凡,普通,甚至让人感受到亲切。就像是隔壁的邻居,每天你早晚回家都会和他相视点头。这张普通的脸,又让理查感觉到很熟悉,非常熟悉,但理查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毫无疑问这个没有毛的人是个男人,他看着理查,理查望着他。然后,他对着理查微微一笑,随着这一笑。本来就稀薄的雨水彻底停歇,天上的阴云开始散开。
“你好。”他对理查说。
“你……你好。”理查回答。听着他的声音,理查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或者感情,听到或者没听到都似乎是一回事。
“知道威廉姆斯伯爵国怎么走吗?”他又问道。
“从这里往北……”理查下意识答道,然后他马上提高声音说道:“威廉姆斯伯爵国现在正遭受恶魔入侵,你最好是不要去……”
“谢谢。”他对理查点点头,然后一抖缰绳,黑色的马四蹄动了起来,朝着北方行去,对于理查最后所说的话似乎没有听进去。
“喂……那里恶魔太多,还有传奇等阶的……”理查望着越来越远的那个黑影,再一次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而他则是再一次带上黑色的兜帽。
理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忽然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刚好传进他的耳朵里:“总要有人做点什么不是吗?”
理查听着这句话,看着消失在树林拐角处的黑影,肃然起敬。好半天后,理查再一次转头看向仍抱成一团的鹦鹉巴博萨,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对吗?”
奇怪的是,平常话极多的巴博萨,此时却猛摇着他那鸟头,最后居然把头都埋进了翅膀内。巴博萨很害怕,因为那个全身上下一水黑的黑袍人看了他两眼。一眼是最初巴博萨转过头去时和他对视了一眼,一眼是最后走时他又瞟了一眼巴博萨。
巴博萨知道他是谁,作为一支擅长揣摩人心的魔鬼,他也懂得那眼中包含的意思。虽然黑袍人眼里无神,或者说是淡漠。但巴博萨还是懂了。所以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感到恐惧了,开始为自己的一些肆无忌惮而后悔了。因为黑袍人的意志就是“那个人”的意志。
鹦鹉巴博萨的表现很奇怪,让理查产生了疑惑,他再一次望着黑袍消失的地方,良久,无语。
“原来你这鹦鹉也会害怕。”一个声音突然的出现,打断了理查的出神和巴博萨的害怕。
鹦鹉巴博萨从翅膀里伸出头头来,就看到了那个他这数十万年来最讨厌的对头。理查也看到了出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怎么?小理察你不欢迎我吗?”白猫爱德华踱着步子朝理查和巴博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