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二妹看到地上跪了一堆人,穿着新衣服的她也是相当开心,不过依然会夹杂一些老四没有在的遗憾话语。
并且将余秋江看成他爹余得土。
不同于上次的激动,这次明显很热情。
余秋江也没有挑破,大家都保持相同的默契。
然后就是一堆的压岁钱互相赠予。
对于孩子们来说,压岁钱最开心也就是拿钱这一会,因为他们都知道,年过后这些钱终将会被大人收走暂时“保管”,或填充到给他们买衣服或者上学中。
就是走个过场。
除了长辈给晚辈给,晚辈也可以孝顺长辈,余秋堂给奶奶单独十块钱。
他已经是奶奶唯一能稳定认识的孙子。
就连余秋原,奶奶也是一阵一阵。
大家都能看到,但都不会特别针对此事表现太过反应大。
既然大家伙都聚集在这里,那自然要吃饭喝酒,孩子们则是自由玩耍,春竹要去找几个姐姐玩,余秋堂便让小伟带着她回那边去。
吃饭的时候,奶奶说她困了,便返回房间睡觉。
余秋堂记得奶奶以前规矩很多,也最看重这些规矩,年三十晚上肯定要守夜到后半夜。
但如今她也不坚持了。
男人们在正房里吃饭喝酒,三婶高美兰则是忙着上菜,偶尔停下来劝劝余得金喝酒,顺便还能陪几杯。
荣城的人酒量不算太猛,但也不算太弱。
大概男人就是七八两白酒的样子。
放到全国,处于中游水准。
但荣城的女人们,很多都能保持同男人差不多的酒量,有“女人天生半斤酒”的说法。
她们日常不会和男人坐在桌上同饮,那是因为尊重自家男人,不使他们在其他男人面前没面子。
但若是看到或者听到有人说他们男人不好,那可就忍不住气,大家不甘示弱,抓起镢头就上。
喝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男人不敢轻视。
当然,今天这种年夜饭,坐的都是自己亲人,不存在什么看不起,只是兴趣来了,顺势喝点。
余秋堂三个堂兄弟也就是陪着,他们也聊天,但更多是听两个长辈说,余秋堂也因此听到许多关于爷爷和奶奶的事。
只是聊着聊着,两个老兄弟突然就哭起来,原来是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喝多了。
余秋堂将父亲送回地炕院时,刚好看到陈美娣出门准备找丈夫,便将你转交出去,让余秋实和陈美娣搀着下去。
陈美娣和余秋实一人架着一边,走了几步,陈美娣转头说:“秋堂,下去吃点东西,做了蛮多。”
余秋堂摇摇头,“我们那也有很多,我姐她们还等着呢,你们好好过年。”
陈美娣点点头,“那行,你回去吧,路上当心。”
余秋堂应了声,转身离去。
回到家里,发现大姐带着两个孩子都去睡了,春菊也早不见身影,只有三姐还坐在大房里,就着拉住纳鞋底,见他回来,笑道:“听江哥说,咱爹喝多了?”
“反正不少。”
余秋堂坐回火炉边,将手搭在炉上烤着。
“吃瓜子。”
余春梅指指桌上的干果篓子,里面放了一些花生,瓜子,核桃,杏干等等。
“不吃了,吃了上火。”
又说,“晚上吃的不少了,现在啥都不想吃。”
“那就算了,你看是要睡觉,还是坐着烤火。守夜就我来守吧啊,你们觉多,我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啥瞌睡。”
这边大年三十晚上也是要守夜。
如果特别注重规矩,需要把所有房间里灯全部点亮,也就是长明灯。
据说,去世的亲人会循着灯光回来。
但大多数并不会这么严格,而是将放在厨房锅台上的灯长亮着,其他房间的灯则是过了12点就熄了。
余秋堂喝了不少酒,又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下,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自然谈不上去睡觉。
“再坐会吧,江哥去睡了?”
余春梅笑道:“可不是嘛,他能坚持回来就不容易了,刚到院里就吐了,重的就跟头猪似的,还是我们大家伙将他抬进房间,可累个够呛。”
余秋堂笑笑。
“他的酒量其实一般,这种场合他又不想说太多话,就只剩下喝酒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一年就一次,喝多了,休息好,明早又是新的一天,哦,是新的一年。”
“就是说啊,他也不容易,带着春菊,从小五叔就没了,很难的。”
余秋堂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