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出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我的腿被人从自行车下解救出来,再接着我被人抬上了担架,送去了医院。
大概是因为我和良太郎都被压在同一辆自行车下,认为我们两人是认识的,所以我们被送到了同一间病房。
我坐在病床上,医生站在床边说着一大串的话语,大概是对我目前的状态做出诊断,可不单单是他语速很快,还有很多生词我都听不懂。
医生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认为我伤到了脑袋,最后以一句我能听懂的:“好好休息。”为结束语,转身朝着离开病房。
在医生离开之后,房间内只剩下我和良太郎两个人。
与其说是良太郎,倒不如说里面已经换了一个人。
属于人的重量将床榻边往下压,坐在床边的人发出不属于良太郎的声音:“你还好吗?”
良太郎的刘海向左分开,右边搭在后颈的头发有一条异常凸出的蓝色头发,面上还有黑色的眼镜框,镜片下原本黑色的眼睛也已经变成蓝色。
是浦塔罗斯。
我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后背紧贴着床头。
“真的没事吗?”他朝着我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但是你似乎刚刚的状态一直不好?”
他伸手看上去想抚摸我头上的绷带,我铭记着家里人的叮嘱,将被子往上拉起,遮盖住自己的脸。
可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我身前的床榻重量增加。
他似乎靠了过来。
可是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悄悄的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两个眼睛,一下子撞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
仅有一秒,我再次快速的将被子往上拉起,也错过了他眼中探究的神情。
也是这一下,让他有了其他的动静。
我听到他轻笑了一声,靠近面前的重量消失不见:“你就这么怕我?”
倒也不是怕,只不过是我从哥哥那边听到对于你的警告让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的交流和对视。
哥哥说,浦塔罗斯除了这个名字,桃塔罗斯会叫他色龟,理由是他对于女孩子花言巧语很有一套,喜欢到处钓‘鱼’。
这就是为什么家里人都让我远离浦塔罗斯,怕我被对方欺骗后占了便宜。
没听到我的回答,浦塔罗斯也没有再问下去,可我还是感受得到对方的视线。
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我身上桃塔罗斯所说的那个味道吸引了他,他才会这样。
见我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他也没有勉强。
房间的空气安静了几秒,门被护士打开,我才从浦塔罗斯的视线中得以解脱,可他没有离开我的床边,而是就这么坐在那和来病房视察的护士聊了起来。
两人间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理会这个床上还有没有人在。
而且人数似乎在增加。
等我再次将被子拉下看了一眼,床边已经站满了护士,而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不在浦塔罗斯的身上,甚至还有人端着碗,亲手给浦塔罗斯喂吃的。
他的手上的确绑着绷带不好吃东西,但我看着这个场景只觉得很吵。
好不容易有一位看上去稍微年长一些的护士来驱赶这些年轻的护士小姐,最后还是抵不住浦塔罗斯的魅力也沦陷其中,从一开始的凶巴巴到温柔的轻言轻语。
在护士长之后出现的还有尾崎。
尾崎同样看到了与自己印象中不符的良太郎,疑惑的走过去低声问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良太郎。
浦塔罗斯没有说自己不是,似乎也以言语将对方糊弄了过去,在一边吃起了护士带来的布丁。
最后还是医生过来将护士全部赶走,病房才得以安静下来。
尾崎看着人都走了,才站起身朝着浦塔罗斯走了过来:“哎呀,你真能干啊,良太郎,我就觉得这段时间你有点不对劲了,原来如此。”他弯下腰直视浦塔罗斯:“不,不用解释的,我不会跟你姐说的,哦对了,上次在街上遇到的时候...”
他说的话里有话,是想用这件事威胁良太郎不要告诉爱理:“都是男人你懂的吧。”
浦塔罗斯在尾崎说完,立刻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说起来,我姐经常提到你哦。”浦塔罗斯开始向尾崎打起自己的算盘。
“啊是吗?”尾崎这么一听,马上心花怒放:“我也觉得我跟你姐是有戏的啦,如果有十个阶段的话,现在大概去到第七阶段了吧。”
“这些等回去路上再慢慢跟你说。”浦塔罗斯大概的插科打诨过了这个话题:“其实医生都说我和她可以出院了,可是没带够钱呢。”浦塔罗斯朝着我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后又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尾崎:“但是,我也可以请我的未来姐夫帮忙吧?”
“这算什么事嘛,尽管给姐夫开口吧。”尾崎被这一声姐夫直接叫得迷失了判断性,又或者是相信良太郎不会欺骗自己,很快的就答应下来。
我就在床上保持着拉高被子的姿势,耳朵听着两人的聊天,感觉到床边的重量消失不见,我才将被子往下拉。
塔罗斯站起身,开始拆自己手上的绷带,在拆绷带的途中,还转头看向我。
“不准备一下后离开吗?”他开口问。
“离开?”我不解的问:“可是医生是不是没说可以离开?”
“没说吗?”浦塔罗斯表情也变得疑惑:“是不是你没听到?”
我抿着唇,没有立刻回话。
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在骗人,刚刚我听医生说了一大堆也没听到有关于‘离开’之类熟悉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