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拍卖会回来之后的桑迪诺心情很是不好,尽管切萨雷一再强调就算他们拿到颗铁皮心脏也不一定能够修好,就算能够修好更不一定能够有渠道卖的出去,但桑迪诺还是认定自己错失了一个成为暴发户的机会。
好在桑迪诺那尚未拥有的财富突然破产的悲伤感并未持续太久,不出两天,他就因校庆的隆大舞会重新充满了活力,将拍卖时的失落感全数抛到脑后,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情一样。
今年正是圣卡尔流建校一百一十周年,每十年学校都会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包括各自表演和晚宴还有大家最期待的舞会。
舞会举办在校园最东侧的一座二层礼堂之中,长方形的建筑有着类似于教堂的尖顶,从正前方看去可以看到诸多的宗教十字架的设计,这是一座传统且富有宗教意味的古老建筑。
据说这座小礼堂与康德大图馆一样建成于圣卡尔流学院之前,曾经在卡尔流这座城市拥有正式的大教堂之前作为民间信徒礼拜的场所。
在圣卡尔流学院成立之后被当做了学院的礼堂,虽然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但一直也被校方维护至今,只有校庆等重要节日才会对外开放。
在校庆的舞会上,古典设计的礼堂内部被漫天随意漂浮的烛台照的金碧辉煌,乐理课的教师将手中的手杖轻轻一挥,无人的演奏的乐器便自己发出了悦人的音乐。
那些本无形的乐符在魔法的驱动下宛如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精灵一样跃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它们于空中起舞,在学生们的肩膀上来回跳跃,好不快活。
更不要提还有学校请来的马戏团,这些身怀绝技又说不清是魔法还是技巧的丑角们用他们的神通将舞会前期的氛围一再拉向高潮。
他们在高空搭起钢索,拿着一根滑稽的平衡木来回穿行,他们在地面搭起矮台,用自己的口腔喷吐火焰,有时会吓得学生教师发出尖叫,可回过神来那真实可见的焰火却如同幻觉般穿过自己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平时一律穿着圣卡尔流校服的贵族学生们终于有机会在这样的场合将自己华丽奢侈的装扮附着于身,放眼望去,以往严肃古板的礼堂在在色彩斑斓的礼服的衬托下宛如一个灿烂缤纷的花室。
兴奋的嬉笑声不绝于耳,在最佳的年华,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们成双结对的与自己的舞伴待一起,称赞着彼此,又不忘将喝彩声赠予友人。
会场中,美艳的少女维拉蒂娅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那秀丽无比的棕色长发散着淡淡的香气,远比在场任何的昂高糕点都要甜香。
抹胸式的舞裙衬托着她那曼妙的身材,折纤腰以微步,宛如神的天使美的令人惊艳不已,更不要提那张娇艳俏丽的容颜,端庄神秘的眸中若有星辰蕴含其中。
维拉蒂娅端着酒杯看向窗外的草坪,若有心事的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尽管夜晚尚有几个小时才会到来,但窗外雾蒙蒙的天已经暗了许多,还下着略显凄凉的小雨,与舞会上热闹辉煌的景象截然不同。
人们都知道维拉蒂娅是学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同时也是学校学生会的会长,她不仅人生的美丽,各门功课也几乎都是在学校内的顶尖排名,仅此于那个孤僻的虫切萨雷。
维拉蒂娅总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超过切萨雷,可对此切萨雷则一直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美丽的维拉蒂娅来自兰西王国的公爵家族,据说祖上的血脉要与王室有着密切的联系。维拉蒂娅是家中的独生女,一直备受宠爱,甚至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兰西王国内的一位女公爵。按理来说,如此尊贵
的身份并不该出现在圣卡尔流这所三流贵族学院,只因为圣安德鲁斯学院只为军事家的子嗣服务,而更好的圣三一学院则受到传统思想的影响,只在一些不重要的学科招收女学员。
而维拉蒂娅有着自己的追求,她不想只当世人眼中花瓶,为此,她宁可来到圣卡尔流来学习一些真正有用的学识。
在刚来到圣卡尔流不久时的维拉蒂娅便听说了关于切萨雷家族匈雅提的许多传言。食人血,囚禁外人,黑魔法研究,还有无数恶毒可怕的控告,在兰西王国,其中任何一条指控一旦被铁证证实都足以将整个家族送上绞架。
然而有着高修养的维拉蒂娅并不相信这些民间而起的传闻,相反,在维拉蒂娅眼中的切萨雷的谜团宛如一件件神秘的面纱,令渴望求知的人向往其中深藏的真相,她想要揭开谜团,但切萨雷从未给过她任何机会。
“维拉蒂娅小姐,我可以邀请您作为我的舞伴吗?”一位鼓起勇气的男孩上前发起邀约。“很抱歉呢,我还在等人。”维拉蒂娅笑了笑,摇了摇头婉约的拒绝道。
“哦…不必在意,我万分理解。”被拒绝的男孩也不再进一步尝试,就仿佛得到了维拉娅的回应就已经是一件十分荣幸的幸事。然学生们却陷入困扰,究竟什么人能够让全校最美丽的维拉蒂娅等上那么久。
就在这时,被阿谀奉承的言论层层包裹的公爵之子从座椅上缓缓抬起屁股,加仑·奥尔西尼挺直了腰板,虽然身高的发育较同龄人稍晚一些,看上去有些矮小,但整体形象干净整洁毫,打扮仪表堂堂。
虽然他那有些向内凹陷的双眼和高耸似鹰嘴的鼻梁让他看起来时刻像是狩猎的猛禽,但依旧掩盖不住从内而外散发而出的俊朗的气质。
奥尔西尼家族是教宗国至高权利的三大家族之一,与波吉亚家、科隆纳家并肩,三家的关系并不友善,争夺权利的游戏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而加仑则是奥尔西尼公爵的第六个儿子,也是公爵最最不好看的一位孩子。
整个圣卡尔流学院无人不知那张帅气的脸下隐藏着怎样一个阴暗邪恶的灵魂,看似彬彬有礼的贵族孩子实则将自己的卑劣的手段全数借鲍里斯之手向外实施,是圣卡尔流可怕的存在之一。
加仑看了看围绕着他又吹又捧的“弄臣”们不屑的噘了噘嘴,又看似双眼温柔的望向身旁高大的鲍里斯。
脑子有些愚笨的鲍里斯先是反应了一阵,然后赶紧奉承称赞道:“加仑大人!您看起来好极了!”
“听到你这样说,真是令我心安,只不过……”加仑的话顿了顿,接着那张可蔼可亲的表情便立刻换了副模样,突然变得狰狞愤怒。“我的手杖呢蠢货!?还不快点递给我!”
说到这个鲍里斯才终于张大了嘴巴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从屁股后面掏出了那根做工精细的魔法手杖,恭恭敬敬的单膝跪下递到了加仑的面前。加仑先是掏出了一张手帕垫在手心里,接过手杖后又亲自将其细心擦拭了一遍后才心满意足柱在身前。
加仑抿了抿嘴,松了口气后重新露出放松的笑容,看上去对自己的状态满意极了。“走吧,可不能让我的小公主等的太久了。”
随后便拄着手杖朝着维拉蒂娅走去,周围的学生见加仑走来无不退让,甚至纷纷行礼。鲍里斯带着一众跟班狐假虎威的跟在加仑身后,为了讨好加仑还不得不弯着身子走路。
“加仑大人今天魅力四射,那女人没道理会拒绝的。”鲍里斯假惺惺的笑着,嘴里还在不断恭维着。
说的多了,加仑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装出一副对虚伪之语很不耐烦的表情,眼看就要走到维拉蒂娅的身前,加仑轻声呵止身后跟着的一群马屁精。
“你们都没有正事做的吗?不要吓到人家,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随后昂起头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昂贵的礼服,自己一人继续朝着维拉蒂娅优雅走去。
原本一直看向窗外的维拉蒂娅似乎在外面的草坪上看到了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东西,接着又看见了加仑,她那张不常言笑的脸蛋上也浮现出了美丽的笑颜,朝着加仑的方向奔赴而来。
见到此情此景,加仑难掩心中喜悦的窃笑了两声,想着毕竟在这圣卡尔流除了希尔顿的那张脸还能与自己有些比较,除此之外还有谁能比的上我的英俊。
看着大步走来的维拉蒂娅,加仑站住了脚,以标准的贵族礼仪抬起手臂然后鞠躬行礼“咳,亲爱的……”加仑的话还没说完,半弯着腰就看见维拉蒂娅径直的从加仑的身边走了过去。
甚至没看他半眼,顿时,把话卡在嗓子眼里的公爵少爷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直接僵死在了原地。
就仿佛被施了石化咒一样……
在礼堂外的小路上,一辆纯黑的礼车停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您不上去看看吗?还是说,我上去将他带下来?”侍女尝试着问道。
“不,我们走吧,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透过礼车的窗户望着礼堂,话语间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