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这次四叔出事,还是三叔亲自去通知的二姑,就担心她不回来。
回来之后,也只是跪在四叔灵堂里,没有太多存在感。
不像小姑,总是哭得惊天动地,也不像大姑,已经晕死过几十回。
余秋堂让春菊带着大姐和孩子们先去余秋江那边休息。
家祭的规矩是这样:
没有家祭前,所有人都要跪在后面,谁先被家祭了,谁就可以退场。
当然也可以继续跪着。
这样的话,越是和死者亲近的人,越是会被率先离场,关系远的,反而要跪很久。
最长的话几个小时也有。
所以家祭是个很辛苦的活。
夏季如果天下大雨,也要在雨天跪着,而冬日里即使再冷,也要跪到结束。
如果是亲人,其实还好,毕竟这种恶劣的环境,往往能冲淡一些心中压抑的悲伤。
但稍微远点的亲戚,则是相当痛苦。
尤其是很多孩子。
他们其实对这种远方亲戚,没太多的情感,只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和这个死人有点联系。
跪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感情,所有的感觉,都化为腿麻的折磨。
余秋堂看到二姐,便和她站在房檐下聊天。
“我姐夫没有回来啊?”
“孩子们还没放假,是考试前的关键时刻,他离不开啊。”
二姐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泪痕。
四叔这种性子的人,最是能引发大家的同情。
当时五叔去世时,孩子们还小,对于死亡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触。
可如今,都是成年人,见多人间的悲欢离合,方知生命的厚重,便格外的悲伤。
“那也是,也挺辛苦。”
“没办法,当老师不就这个样子,人家家长将娃娃送到学校,也不能害了吧。”
二姐说话时,一直盯着灵堂那边,“真没想到,第一个走的竟然是四叔!”
余秋堂本想说,那你认为是谁呢。
又觉得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显得不合时宜,便叹息道:“谁能想的到。”
“人生皆苦。”
二姐突然崩出句。
余秋堂愣了下,随之点点头,“嗯,就是苦里找乐,对了,上次我记得你说你们那闹野猪,赶走没有?”
“赶走个啥啊!”
提到她们的事情,二姐明显有了活力。
“不是从隔壁村找个猎人嘛,据说很利害,但跑到我们那去,追了几天,根本就没赶上,还差点被野猪拱断尾巴骨。
现在呢,野猪非但不见少,反而更多了。
我就担心,吃东西还是小事,万一伤到孩子们,可就麻烦了。
很多孩子为了来上学,每天要走很远的山路,路上碰到野猪,那些东西发起狂来,可咋办?
已经有家长反应,若是这个问题还解决不了,可能暂时都不敢让孩子们来读。
说是不读起码人还在,路上被野猪拱了,那可就全完了,谁家养个孩子容易啊,付出的心血就不说,刚粮食吃多少!”
“这倒也是。”
余秋堂点点头,又道:“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帮你们去看看。”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