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搞的这么麻烦吧。”
余秋堂已经喝完罐头瓶子里的糖汁,嘴张得大大的,将罐头瓶子倒过来,拍着瓶底,将罐头慢慢砸进嘴里。
“这又不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村里有村里的规矩,所有人都要按规矩办事。
你想我给开个后门……”
“不不,你说错了,队长。“
“?”
“首先这不是开后门,这事情本来就很合理,你找不到分地的办法,我帮你找到,这是件好事。
其次呢,即使就按你说的开后门,那也不是给我看后门,而是给你。
我即使没有拿到那边的地,我依然有我的耕地不会少,该有的庄基地,谁也少不了,是不是?
但是你呢,我看你最近这活速度进展的有些不尽如人意啊,我不知道若你还继续这样,会不会就像现在地里的蚂蚱呢?”
“余秋堂!”
余蛋儿站起身,听到余秋堂这样说话,他曾经压制心底的气愤再次的冒出来,“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你这是求我的态度嘛?
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地炕院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告诉你,你的事……”
“别急着下结论。”
余秋堂揶揄笑笑,突然说道:“喂,队长,这天越来越冷,还不定哪天落霜呢,一旦地冻了,那我们的水渠今年还能挖出来嘛?”
“啊,你说这个做什么?”
余蛋儿脸色变得苍白,下意识看了下他们的东屋,他老婆就在那个屋子。
“你问我啊,我在问你呢,你收了大家的钱,按理说该行动了,那这一天天推下去,要推到猴年马月啊。
对了,我好像听人传言,说我们大伙凑的钱,被你拿去打了麻将……”
“别听他们胡说,都是乱嚼碎嘴,钱在我这里好好的,一分都不会少……”
“都不……会少?”
余秋堂敏锐抓住话里的漏洞,“什么叫都不会少,好像是一种保证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担心会少?
或者,根本就是已经少了,你只是不知道咋告诉队里的人。”
“咋可能,你别胡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家出钱的是得金叔,又不是你,你分家之前,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哦哦,好像是我有些不知轻重,抱歉,抱歉。”
余秋堂忽然开始道起歉。
余蛋儿看他这样,紧绷的心这才稍微舒缓点,可心刚落下嗓子眼,就忽然听到余秋堂淡淡的又问了句:“队长,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说什么钱给了小舅子……”
“余秋堂!!“
余蛋儿简直要崩溃了,这一张一弛,最是让他难受。
他直接几步走到余秋堂面前,看着他脸,“咋的,你一个半大小子,大半夜闯到我们家,还管起我们家事了?”
“不不,就是随便聊聊嘛,大家都是邻居彼此关心点没啥大不了。
真的。
我真的不想关心你们家的事,我只是想将地换过去,拜托你帮我搞定这个事。
至于其他的,我真没想过关心。
那你看,如果我的想法你理解的话,那你晚上睡觉时,躺在炕上多想想,孰轻孰重。
你放心啊。
我这个人嘴风很牢,我下去肯定不会传修水渠的钱不翼而飞的事。
保证不说给队上那些大嘴巴。
也绝对不会去村里反应这个情况,我还是很尊重你的队长的嘛。”
说着,余秋堂将早已吃空的罐头瓶放到地上,站起身象征性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余蛋儿最后咧嘴一笑。
“这天眼看着要冷了啊,我原本还想着趁地还没完全冻之前挖好地基,还不知能否赶上,要是赶不上啊,我的心情整个冬季都不会乐活。
哈哈。
我告诉你,这天冷了,人的心情容易波动,就连山里那些畜生也开始躁动,这不,前两天我去山里搞东西,就碰到一头成年的狗熊,你猜怎么着?”
余秋堂忽然拍拍余蛋儿的肩膀。
“啊~!”
余秋堂只是轻轻一拍,但余蛋儿却像是出点似的,直接快速闪开,直接蹦到门台上。
“被我三枪打死了,皮剥掉,四肢包括熊掌单独割下来高价卖,对是,还有熊的鼻子,吃起来格外香,所以鼻子照例我是要单独割的……”
余蛋儿怔怔地盯着余秋堂。
不懂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邻居,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么冷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