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堂送他们回家,顺便和米雅丽聊起米忠和余春梅的事,米雅丽说她还没有寻找到合适机会。
很是抱歉。
余秋堂宽慰着也不急,不行的话,他们就走在前面。
米雅丽开始还没理解,啥叫走在前面,后来才知道,余秋堂准备喊个媒婆,上门先探探她父母的口风,这才知道他又想前进一步。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她倒是问过亲近的人,相亲是什么感觉,得到的信息各不相同。
有的人是很随意,说是没啥感觉,反正是和一个陌生的,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交流,实在说不上有啥情感。
也有人说紧张和不安。
米雅丽认为不管哪种情绪,都是来源于未知,但她的目标具象化为余秋堂这个真实的人,似乎很多负面情绪被扫荡一空。
她对婚姻的理解,就是和余秋堂生活在同个房檐下,甚至一张炕上。
男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她大概也有了解,并时而会觉得顺理成章,认为既是妻子对丈夫应该履行的义务,同样也是生儿育女,产生后代必作之事。
所以,她对余秋堂谈起关系时面露的羞涩,更像是一种应激,而这种反应,随着余秋堂不断尝试,渐渐也变得不那么敏感。
具体表现为,她已经能自然而然接受余秋堂喊她“丽丽”的乳名,不会像别的男人这样称呼而反感。
甚至,当余秋堂提出媒婆上门,她也觉得是一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并没有反驳,拒绝,或者再给他泼凉水。
她渐渐相信并理解余秋堂这个男人,当初那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她是他梦里客的小伙子,在她的世界里不再纸片,而是越来越丰满。
变为一个真实,有温度,立体的男人。
她曾问过自己,如果是他,你愿意和他一起朝夕相处,生儿育女,照顾他,体贴他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她愿意。
她相信世间肯定不止一个男人,能符合她对丈夫的期望,但余秋堂一定是其中一位。
而既然他第一个走进她的心扉,那她的心门已经可以关闭,从此心里就只住着一个人。
余秋堂回到家,看到余秋实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玩纸飞机。
这家伙年龄不小,心智是半点没成熟。
同样差不多的年龄,余小伟去学校后,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生活,现在即使余秋堂不想让他好好读,他都不愿意了。
要知道,半年前他还是一心想扑到山里面,想着跟余秋堂打猎呢。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去除过余秋堂的关系,最好的出路依然是努力学习。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余秋堂这样一个叔叔。
这个年代很多普通小孩,若是能得到读的机会,并且认真学习,将来的前途都很不错。
而也有一些小孩儿,虽说自己很想读,可是父母境界不高,生生把孩子耽误了。
所以,人的一生有时候也很难说。
余秋堂没打算理睬余秋实,想径直回想回他屋子,可经过时却被余秋实拦住了。
“哥,你你最近忙啥呢?”
“有事?”
“嘿嘿,”余秋实讪笑,“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看你经常不回来。就算回来,每天都是很晚,你那边不是在建新院子吗,建好了没有?”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余秋堂想绕开他。
他现在并不想和陈美娣这一家人有太多联系。就像父亲说的,有这么一个人在,不管他对自己怎么样,起码也能照顾父亲。
通过奶奶的事,余秋堂对人的孝又有新的认识。
既然上天注定了这个缘分,那就不是人为所能切割。
即使你狠下心来一刀两段,也只是当时心里一时痛快,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既然亲情就像流水一样,想用刚硬的手段去切断,自然无法实现,最好的办法还是砌堵高墙,没有必要流过来的水隔绝在高墙之外。
他见多了村里面因为父子反目,兄弟反目或者夫妻反目,闹得鸡飞狗跳,甚至大打出手,乃至闹出人命的事。
即使极端走到那个程度,依然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或许,这种羁绊就是上天给他的一种客观考验。
越是用力,就越紧到让他更难喘过气来,索性就这么淡化处理,反而慢慢心情舒爽许多。
余秋实脸皮厚着呢。
余秋堂明显不怎么热情。余秋实却不以为然。他拿着纸飞机,拦住余秋堂笑呵呵的问:“哥,什么时候带我去你新房子转一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