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余秋堂这样问,老秦下意识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看他们这边,也没有人过来,这才压低声音。
“兄弟,要是一般人问我,我肯定不会说。也就咱俩有过命的交情,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做不到,跟你说就是害你。”
余秋堂笑道:“我的性子,老秦哥你不知道?要是不能说,就算把我牙拆了,我都不会说出去。
不过,你这东西,不是正大光明收的嘛,怎么还要遮遮掩掩,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这就是你不懂规矩,我告诉你,这和我们收野物可不一样,凡是玩这种地里东西,都是发意外财。
你说你打个野物来卖,我差不多都能收,捣腾一下赚点钱,别人不会眼红,因为是靠实打实的赚。
可要说我得个什么宝物,转手一出,突然赚了些钱,要是别人知道了,可不得酸死。
再说这东西,我刚才告诉你了,它不是一般值钱。要是七枚全部找到,拿到省城起码卖……一万都挡不住,我估计可以卖两三万块钱。
我告诉他们,这东西也就卖个一百多,那是他们不识货,要不然他们非得缠着我不行。
可惜喽,卖我的人他就捡到一个,我这两天在这边寻思转悠着,看有没有人卖其他六枚。
看样子没啥戏,这都好几天了,鬼影没见一个,就好像这枚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卖你东西那人,说他是捡的吗?!”
余秋堂听老秦这样说,其实心里已有些许把握,说不定这些东西,就是从老桦林那边传过来的。
当时他和父亲进去,那些人就有些不对劲,因为有父亲在,他也不好过于纠缠。
在心里其实也有这个念头,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不会跑到深山老林里搞得神神秘秘。
要说有没有可能找到好东西,当然有了。
毕竟那是胡子老巢。
当年那些胡子也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肯定带着不少宝贝,突然被剿灭,有些估计没有转移出去,就只能埋到地底下,或者藏在啥地方。
短时间内没有发觉,那是藏得好,这边人来的少,后面又被人根据什么信息找到,极有可能。
其实这些年,经常会发生这种事。
不止是荣城,附近很多地方都一度掀起了古玩热。
大部分都是鱼目混珠,真正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都是一些假冒的赝品。
后来,国家对这种事情管得更规范,东西都要上交,慢慢这股风气才被刹住。
“可不就是捡的吗?我跟你说啊。那家伙开始还不说他的来历,但就他那个样子,哪能瞒得过我?
那小子大概就是个剥树皮的,没逑大本事。
他开始还说这东西是他家传,骗鬼呢,就他那点伎俩,能骗过我这张这双眼?
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告诉我,就是在山里面砍柴无意间碰到,当时这东西就在地上。
一起的还有两三块银元,只有这一块比较值钱,其他两三块就很平常了。
这也就是我识货,要是随便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也只能当做普通银元给他收。”
这里老秦所谓剥皮的,其实也是一种职业,在其他地方很少见到。
剥树皮的意思就是指剥桦树皮,因为桦树皮可以用来写字以及点火,所以专门有些人会收这种东西。
只要把桦树皮割剥下来晒干,拿到城里就能卖掉。
也算是一种谋生方式。
只不过这种手段对树木伤害太大,后面林业局规范起来,不允许再剥树皮,慢慢这种营生也就消失了。
“那老秦哥你识货,有没给人多给一点啊?”余秋堂笑道。
老秦嘿嘿一笑。
余秋堂心领神会,他怎么可能多给,又不是做慈善的。
这种古玩交易,就是这个意思,全看你识货不识货,而赚钱其实就赚的一个信息差。
我识货,你不识货,我就可以低价把你的东西买过来,然后高价卖给识货的人。
一来一去,差价就被我赚走了。
假如所有人都识货,知道市场价格,那这些东西其实就赚不了什么钱。即使买到手,也就是看好它未来的涨幅,具有收藏价值而已。
“哎,秋堂兄弟我跟你说,你不是对山里面很熟悉嘛,你可以去试试。
如果能找到,不说六枚,你哪怕找到一两枚,那你还打什么野物啊?老哥保证,你可以逍遥好几年了。”
老秦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余秋堂身上,眼神里带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