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坝村村前平坝之上,中央竖一木桩,上紧缚一少年,一人持鞭鞭打,噼啪噼啪,一下一下,乃是杀鸡儆猴。
周围围观之人,皆是一村村民,面有菜色,随抽打之声不由缩头,噤若寒蝉。
老村正拄拐敲地,痛心疾首: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此贼全然不顾老夫对其恩惠,盗耕牛而走,今日终是捉拿回来!”
“今施以鞭打,以儆效尤!“
被缚少年背上皮开肉绽,尤自痛骂:
“老贼,我与你家放牛多年,如何不知你家家底?那牛是山中野牛,被我捡来,如何便是你的!”
“荒谬!此处平坝村哪里来的野牛!明明便是我家走丢,被你偷了去!”老村正怒斥:
“你先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做活,被我训斥几句,不料怀恨在心盗牛而走,如今还敢抵赖!打!狠狠打!”
那持鞭汉子抹了把脸,入眼处已是血肉模糊,无有下鞭之处:
“娘的,怪了!”
往常打这种半大小子,几鞭下去,不是打死便是打昏了,今日却是打的有些乏了,鞭下少年还有力气痛骂:
“老贼!你们全家不劳作,却连家中狗也食精米细粮,而我一家起早贪黑给你种田养牛,忙活一年却吃不饱肚子,饿死了阿公阿婆!”
“我早知在你家做下去也没活路,不愿食你家臭米!不愿给你干活便是错,你要害我性命!”
“……”老村正气的发抖:“白眼狼,若非是老子,你一家早是饿死了!”
“哈哈!哈哈!我家为你干活,还不是因为家里无地,家中无粮?”那少年笑的凄惨:
“乡亲们,村里的地本是天生便有,如何全是老贼家的?而你我都没有,偏要给老贼种地,辛苦一年得的粮多半被他拿去!”
“……”
老村正不料这个放牛的野小子今日能说出这些话,一对吊稍眉立起,颇为凶恶。
“我自躲入山中,梦里学会食草之术,每日食草果腹,也比吃他家米强!这山中几日虽风餐露宿,却不知道有多快活!”
“……什么?”老村正闻言瞪大眼睛,越发知道不对。
此人躲入山中已有半月,若是每日食草食野果度日,找到时便应是奄奄一息,哪能如现在一般,被打了半响仍活奔乱跳?
老村正亦是老不死,见识不少,知道此人必有奇遇,顿时又嫉又恨:
“人哪能吃草度日?今日能吃草,明日便能吃人!”
“……”
这话一出,吓傻众人。
只有一牛伏在地上,闻言发出哞哞怪笑:
“有道理,有道理!”
“……”
众人一时不可置信,等看清果是一头牛在怪笑,顿时吓昏几人,几人跌倒。
众人全是惶恐大叫,四散而逃:
“妖怪了!妖怪了!”
拿鞭子早撇了鞭子跑远,被鞭打少年顿时惊喜大喊:“老牛,原来你会说话!”
那牛角上飞来一鸟,喳喳似笑,那牛便呼哧一声打了个喷嚏:“莫喊老牛,本牛非老牛,乃是年少便成精的。”
“……”
老村正已是吓出一片黄,那牛正是被鞭打少年捡来,捉他时候顺手拉回,本以为飞来横财,不料拉来个要命的妖怪!
老村正颤颤巍巍,知道大祸临头,他身边的打手早就逃远了,而他腿脚僵硬跑不过他人,只能强自镇定,当即纳头便拜:
“牛……大仙!老朽眼拙不知是大仙驾到,恕罪!恕罪!大仙若不伤我等性命,我……无所不应……”
“我不要你性命,你也无需惧怕。”那牛道:“你自当你的村长,继续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不敢!”老村正如何敢当真,连忙道:“我定散尽家财,造福乡里……”
那牛却不理他,对被鞭打少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