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大声赞扬:“寅寅,你说的话每句都在我心上,你太好了!”
罗恩腼腆道:“我觉得喜宴上的肘子很好吃。”
秦追默默蹲下,双手捂脸,深
呼吸好几次,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爬起来洗漱一番,吃顿早饭,开启新的一天。
才到厅里,就看到郎善佑捧着头碗对龙更实说:“要说吃面,肘子汤是最好的,因为皮都煮烂了,汤喝着都稠乎,最是滋润不过,我还会做卤肘子,到时候把那皮往嘴里一扯,再把肉和汁都拌饭里,香到极点!”
秦追:可不嘛,吃了立刻胖。
见他进屋,龙更实连忙起身:“寅哥儿,早上吃面,我给你盛。”
秦追挥挥手:“没有让长辈伺候晚辈的理,我自己来。”
他打眼一看,面条里居然还裹了土豆泥,酱料和土豆泥一混,撒了葱花,这吃法还是秦追带到清末的,可把肘子的香气一混,硬是将秦追也香没声儿了,长不长胖不管了,先吃!
大家都专心食面,一时间饭桌上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五福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二大碗面条眨眼就下去了。
龙更实本以为夫君煮了一大盆共二斤面条有些太多,真吃起来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饭量有那么大!
办完婚事,小两口歇息几天,秦追也需要休养,努力吃饭把掉下去的体重补回来,顺带着写点东西发到报刊上。
才过门的二婶想要关心这个小辈,可每日里路过窗前,只能看到少年开着窗,手执钢笔,俯身认真地写着什么,目光专注而沉静。
龙更实不由得感叹,寅哥儿当真勤勉,难怪大哥和善佑都说寅哥儿往后前程无量。
新婚夫妇浓情蜜意,秦追就写他的章,然后抽时间去廊坊拜了趟祖宗。
小少年和五福一共提了一百多斤的纸钱,靠骡子运到祖坟,哼哧哼哧地把纸钱垒起来,点火去烧。
秦追双手合十:“躺在这的各位,嗯,也包括你,阿玛,我觉得我今年运气不太行,鼠疫都让我撞上了,看在大家流着相同的血的份上,大家多关照关照我。”
五福也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道:小祖宗医术进益极大,把自己养得很好,天天吃得饱穿得暖,只是也越来越会惹事了,郎大爷,各位祖宗,二蹦二喜二位兄弟,你们在天之灵可得保佑小祖宗,他心善,有天赋,往后会救很多人。
待郎善佑和龙更实小两口回完门,就要南下回申城了,郎善佑和秦追离开申城两个多月,该回家人身边去了。
龙更实的父母和龙爷将他们送到车站,龙二太太将一张银票偷偷塞到女儿手里,悄声说:“你的嫁妆还是太浅了,这是娘贴给你的,省着花,啊
。”
龙更实知道自己的嫁妆只有姐妹们的一半,这是府里老太太安排的,到底因着她的命格,家中姐妹这些年婚事不顺,总要罚她一下,因而出嫁时只给她陪了二百两银子,一些布匹衣物。
如今母亲又偷偷给了一百两做体己,她笑了笑:“娘,我一定把日子过好,您别担心我,照顾好二弟二弟。”
龙二太太擦擦眼睛:“我的儿,是娘没用,给不了你更多。”
另一边,龙爷对郎善佑道:“我们家把姑娘托付给你,照顾好她。”
郎善佑严肃回道:“大哥放心,这辈子郎善佑有一口吃的,都先紧着阿实。”
虽然亲爹是个人渣,但歹竹出好笋,郎家这一代二兄弟都没亏待过老婆!
五福则蹲着,小声问:“寅哥儿,草原那事真的不说?”
秦追立刻回道:“什么草原?我从来没去过草原,要是让我二叔知道你带着我跑草原去,他要骂你的,五福你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你到底和我是不是一边的?”
行,五福懂了,他臊眉耷眼地回道:“是和您一边,祖宗,五福这辈子就栽您手上了,那您写的那篇鼠疫的章还被投去了报社,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追理直气壮:“我又没用真名发,谁会查到我一个八岁小孩身上?”
土默特部那些权贵肯定不会将他们招来鼠疫的事情公布出去,秦追便用“杏下客”这个笔名写下他的抗疫经历,隐去自己这个医生与病患的名字,只陈述病例与治疗经过,还有鼠疫分腺鼠疫、肺鼠疫等,以及如何建立隔离区、划分轻重症、消杀疫区的老鼠跳蚤、缝制口罩、哪些药方好用等等知识。
报社会不会登载这篇长达六千字的章,秦追也不知道,他把自己上辈子在金二角学过的抗疫知识都写出来了,也算不负医心医德。
对面的站台上,十二岁的月梢跟着父亲月红招下了火车,不经意间一瞥,便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少年愣住,连忙扯了扯月红招的衣袖:“爹,你看那儿!”
他指着前方,月红招顺着看去,一眼就看到秦追,那孩子在人群中实在显眼,谁一眼看过去都是他。
月红招也一愣,而月梢已经喊了起来。
“寅哥儿!”
火车站人群熙攘,声音噪杂,月梢的声音怎么也传不过去,秦追完全没听见,和大人们一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