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小杏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小姐问你话呢，你吞吞吐吐的是在顾忌什么，刚才在外边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的么？”落梅在旁边逼问道。
小杏害怕极了，全身都在打颤，她抬头望了一眼楚柔，但看到楚柔警示的眼神后，便又急忙低下头去。
“小杏，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今晚本该你在母亲房里守夜，可是却不见人影，若不是明儿拼死护住母亲，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在这儿？”
“护主不力，就是死一百次也足够了！”楚玉目光瞬间狠厉，就连座上的老太君都不禁生出几分讶异。
小杏总算是熬不住了，泪水大滴大滴地从脸上滑落下来，她猛然将头垂低：“我说，我都说！这一切都是大姑娘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做的好的话就给我一大笔钱，奴婢一时没有扛住诱惑就答应了大小姐，但是奴婢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小杏痛哭不止，可是楚柔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却突然因为惊惧而变得扭曲不已。
“你胡说！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敢污蔑于我！”楚柔说罢便要上前动手。
“住手！”老太君怒喝了一
声，“堂堂大家闺秀，却要当众殴打丫鬟，成何体统！”
楚柔一震，这才停下手来，委屈地看着老太君：“祖母恕罪，孙女也只是太激动了。可是三妹妹伙同这丫鬟来诬陷于我，孙女如今真是百口莫辩。”
说着又看向楚玉，红着眼睛质问道：“三妹妹，难道仅凭一个丫鬟的说辞，你就要给我定罪么？再者，我素来和三夫人也没什么交集，又为何要害三夫人呢？”
“大姐姐，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楚玉嘴角泛出冰冷的微笑，明明是那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表情，可是在她脸上，却无端生出一种震慑力。
楚柔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自己“三妹妹，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决不能就因为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诬陷于我！”
而这时李氏也忍不住了，在老太君身旁帮腔道：“是啊三姑娘，我家柔儿如今这身子都还没有恢复，又怎么会去害别人呢？许是这丫头为了逃避责任，混说的罢了。”
可是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杏儿惹急了，她急切道：“老太太，奴婢并未胡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老太君脸面发青，这段时日楚家出了
太多的事，就连她往日里最为器重的楚黛芸和周氏都是蛇蝎心肠的狠毒之人，谁又知旁人又是什么模样的呢？
便冷眼瞧了李氏一眼，随后对着小杏道：“既然你言之凿凿，那你且说说看，大姑娘都让你做了什么。”
楚柔一怔，恐惧在心中迅速蔓延，祖母这是相信楚玉和这贱婢的话了？
许是太过害怕，小杏正要说话，楚柔便又哭了起来：“祖母，你是不相信柔儿么？柔儿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她们都是合起伙来想要陷害柔儿的，祖母……”
楚玉低低的轻哼了一声，这是想用楚黛芸的法子蒙混过关，可惜了，今非昔比啊。
果然，老太君见楚柔这般哭哭啼啼的只觉得心烦，不耐道：“你用不着这般哭啼，若是你没做，谁也污蔑不了你。”
楚柔这才闭了嘴，心中估计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小杏便将楚柔让她做的事情全盘托出：“奴婢是府上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丫鬟，在府里也有好些年了，岁数不知不觉便大了起来。年初夫人说做完这一年便放奴婢出府去，可是奴婢一个二等丫头能去哪里，身上又没什么钱财，要想嫁个好人家都
难。”
“而那天大姑娘突然找到了奴婢，说只要奴婢将一包药粉洒在夫人房间里，就给奴婢一大笔钱，奴婢一时心动……就照做了。”
小杏这才刚说完，落梅便将用帕子裹着的粉末呈到了老太君的面前：“老太太，正是这种药粉。”
老太君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小杏道：“我当时也疑心，所以便问了大姑娘，可是大姑娘不愿意说，后来奴婢心里害怕，便拿了些去药铺查问，说这药粉名为蛇菱粉，是一种可以招致蛇鼠虫蚁的东西。”
老太君猛然动怒：“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照做？”
小杏一害怕，泪水便流了出来：“奴婢以为府上最多有一些虫蚁老鼠什么的，谁知，竟引来了蛇……”
“半夜的时候，奴婢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去查看，看见有人在放蛇，奴婢一时害怕，便跑了，可谁知半路却遇到了三姑娘，三姑娘一直逼问，奴婢只能全部告知，三姑娘这才及时赶过去救下了夫人。”
“混账！既知有蛇，竟然还丢下主子独自离开，你可是活腻了！”老太君勃然大怒，双眼恨红像要吃人。
“奴婢，奴婢那时实
在太害怕了……”
“祖母，这都是她们胡编乱造的，什么蛇菱粉，什么放蛇，柔儿通通都不知情，她们这是活生生的污蔑！”
楚玉勾了勾唇，随后让人带了两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小厮走了进来，而那两个小厮赫然就是淑芳院里的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李氏惊诧道。
“他们当然会在这里。”楚玉道，接着便看向楚柔：“大姐姐，说起来这还是你派他们来的呢。”
“楚玉，你胡说什么！”楚柔握紧了颤抖的双手，生怕会露出一点破绽。
“我有没有胡说，听他们的话就知晓了。”
那两个小厮刚才在后院已经遭过打了，现在双手双腿都抖得厉害，见此架势便全部都说了出来。
“老太太，确实是大姑娘叫我们去南城黑巷买了那些毒蛇回来的，也是大姑娘让我们把蛇放到三夫人的院子里的。但是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不敢不从啊！”
南城黑巷，是贩卖各种毒兽野禽的地方，蛇类一般是富家人买来泡酒之用，没想到落到楚柔这里，反倒成了害人的利器了。
“孽障啊孽障！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君一双苍老的眼睛愤怒地盯着楚柔。